“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散会后,苏曜单独留下了卫明和王凌。
虽然这卫明信誓旦旦的说牵招所言过于功利,但是苏曜清楚这家伙也绝对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在他那冠冕堂皇的话语背后一定有其真意。
而果然……
“苏君侯,辽东实乃天赐之地也!”
卫明面色激动,他看了眼左右确定无人后,上前低声道:
“近年来,阉党祸国,天下动荡乃至汉祚倾颓。”
“若非君侯插手,天下糜烂恐已不可收拾。”
“但此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挽回。”
“君侯纵使这般修修补补,也不过使其苟延残喘多些寿数。”
“既如此,您又何必在这破船上吊死呢?”
这话说完,苏曜听的都笑了:
“我让你来摸摸辽东情况,好为了下来顺利完成任务打好基础。”
“结果你倒好,这是给我来了一出劝进的戏码,献个造反的奇策?”
卫明见苏曜没有责备先是一喜,但见其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又是一急。
“此乃属下肺腑之言,绝非玩笑之语!”
卫明正色道:
“这些时日,我和王凌小兄弟走访四方,很清楚在这塞外,朝廷有多么不得人心!”
“牵子经那句轻飘飘的危害有限,阉党都刮不出什么油水话语后面,是无数百姓们妻离子散,卖儿卖女的凄惨现实。”
“甚至于,塞外五郡,还爆发了诸多暴力抗税的事件。”
“也正因此,了辽东税款才会多年积欠!”
“乃至于,在这里比起那力挽狂澜的冠军侯,那丘力居反而更像是塞外百姓们眼中的英雄。”
“您说这岂不是咄咄怪事乎?”
“竟有此事?”苏曜的眼中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再一次冷若冰霜。
王凌上前低头抱拳道:
“虽然难以启齿,但卫长史所言确实不差”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丘力居一介造反的胡人,竟然是塞外五郡百姓们眼中的英雄?
这到底是何缘故呢?
“君侯,苛政猛于虎啊!”
王凌叹气道:
“塞外五郡,本来就首重军事,自保生存乃第一要务。”
“他们时刻都面临鲜卑、扶余还有高句丽等人的威胁。”
“虽然与咱们大仗没有,但其年年扰边劫掠却是从未停止。”
“这里的百姓,别说和中原比,就是咱们太原,也比不上他们每年负担的劳役和兵役之苦。”
“故而幽州人都知辽东有地,但若非朝廷发配或者隐居避难,根本无人愿来这里。”
“实则是大家都很清楚,在这边的生活,那是一点都比不得关内自在。”
王凌解释道:
“本来,这清苦日子,边民也习惯了。”
“但从十几年前开始,自檀石槐大胜朝廷,全灭了三路讨伐军后,一切都开始恶化,走向毁灭。”
“一边是幽州边郡战乱骚扰频发,一边是大汉内部又爆发凉州和黄巾之乱。”
“缺钱的朝廷是加完正赋又加派杂费,仗打完了不减税不说,皇帝竟然还大兴土木,派太监搜刮地方。”
“这边郡百姓本就民风彪悍,哪里能忍得了他们?”
“各县百姓们从暴力抗税,到迁居避难,甚至卖身豪门等不一而足。”
“而本地官员根本处理不了,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他们也完全不敢谈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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