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在和德哥儿玩的侄子,比德哥小一岁,却比德哥儿矮一个头,身子单薄瘦弱。
山子去学堂,行不行?
孙伯民苦笑地说:“山子听到德哥儿去学堂,他也吵着去,山子和德哥儿最要好了,两个人经常一起耍,德哥儿去读书,山子孤零零一个人,肯定不愿意。”
孙三叔明白,小孩子嘛,别人有的,他肯定也想要。
读书的苦,只有尝过才知道。
把德哥儿送去学堂,小子哇啊哇哇地叫,还兴冲冲跟山子分享。
山子知道后,想必也想去了。
孙三叔笑道:“也好,两兄弟一起去,一起学,有伴呢。”
孙伯民问:“是送去郑童生那边吧?”
孙三叔理所当然地说:“哎呦,大哥,也只能送到他那,谁叫咱们方圆百里,就只有他一个童生。除非你送到县里去,听说县城有一个秀才,但那家可要走科举的才会送去,咱们家的就随便识字,用不上。”
之所以不送到镇上,那是因为镇上也没有童生老爷。
黄阳县不仅经济贫困,教育也贫困。
据说整个县除了在府衙的领导班子,就只有2个秀才,还是新朝一开始考上的。
那时候人才凋零,稍微有点学识的能凭借运气考上。
郑家村的郑童生就是新朝的第一届考试考上的。
孙山从何书瑜的口里得知,大乾朝是新朝,今年泰启二十四年,表示皇帝在位24年。
而当今的皇帝就是开国皇帝,具体岁数瑜哥儿没说,孙山也不知道。
孙伯民和孙三叔从未想过儿子走科举道路,这种费时费钱的道路,农村人走不起,也没想过走。
孙家希望能借着孙大姑的庇护,让儿孙有个比父辈好的生活。
孙伯民问:“束修怎么算?”
孙三叔两个儿子都在郑童生处读书,知道郑氏学堂的规矩,认真地说:“一年学费1两,至于书本笔墨另算,永哥儿刚开始读书,买了好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大概要2两。”
也就是说想要走进学堂,起码要3两银子。
孙家村普通农户一年收入才2-3两,所以供一个娃子去学堂,那是非常艰难的。
孙家村除了孙山家,就村长家有娃子去上学,其他乡亲的,没听过有人去。
这是一个知识被垄断的年代,没钱根本无法读书。
孙三叔抱怨道:“哎,大哥,我家三个孩子一起入学,我苦啊。”
孙伯民白了一眼三弟,苦是苦了点,但别忘了,家里的娃子读书,大姐都会资助。
比如德哥儿今年确定去学堂,大姐二话不说又给了三两银子报名费。
这些是大姐公开做的,孙家人都知道。
三弟是苦了点,但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苦。
每年田地收入,上山采山货收入,前些年卖柑橘的分成,还偶尔去县城打零工,七七八八加起来,三弟绝对能供得起。
孙伯民想着明年再送山子去读书,但山子吵着提前去,大姐不知道,所以才没资助。
孙伯民有银钱,只有一个儿子,能负担得起,也不用麻烦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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