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之!”
景帝厉喝一声,神情透着明显的焦急,“清妃到底在哪里?”
萧衍之对上他愤怒的目光,咬了咬牙,还是低头道:“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否则儿臣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但是儿臣愿意立刻回府,问出清妃的具体位置,定将清妃安然无恙的带到父皇面前!”
景帝刚要开口,却听萧墨栩道:“父皇不可!”
景帝皱眉看向他,只听他冷冷的道:“顾沧海为人十分狡猾,若是任由八弟回府与他商议,此事定出变数。所以还是让儿臣与八弟一同去往秦王府,直接捉拿顾沧海,盘问母妃的下落!”
他是清妃的亲儿子,景帝当然是相信他的。
可是,景帝已经没有办法再耐心的等下去了。如今知道清妃还活着,知道清妃就在秦王府藏着,他如何能在这里好好的等着?
“朕随你们一起去!”
他说完又危险的看了萧衍之一眼,“你最好祈祷清妃没事,否则,朕绝对不会放过你和你的母妃!”
萧衍之呼吸一滞,眸色倏地暗了下去。
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与母妃何干?
这么多年,母妃一心一意爱着父皇,即便是生病梦魇的时候都在念着他,可他非但对母妃不闻不问,满脑子只有一个死了二十年的女人,如今出了事,竟还要迁怒到母妃身上?
这就是他的好父皇啊,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
萧衍之压下眼底的恨意,哑声挤出一个字,“是。”
………
一行人来到秦王府,进门的时候,顾沧海正在院子里等着,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紧绷的下颚还是泄露了几分情绪。
“师父。”
身后讽刺的声音响起,顾沧海瞳孔一缩,猛地转过身。
看到她和萧墨栩以及景帝,还有一旁跟着的萧衍之,他当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素来镇定的脸色终于变了。
“清妃在哪儿?”
景帝冷冷开腔。
此时此刻,他穿的就是一身龙袍,没有人会认不出他的身份,更何况是顾沧海这样的聪明人。
可顾沧海却只作不知,蓦地别开了视线,“什么清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浅眼底闪过一丝讽刺,“师父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和秦王一同回来代表了什么吗?”
代表什么?
当然是事情败露了!
顾沧海瞳孔收缩了一下,但也只是转瞬便恢复如常,“浅儿这么聪明,也不会看不出来,清妃是为师唯一的保命符吧?若是把她交出来,我必定难逃一死,你觉得为师会这么傻吗?”
“所以……”
她一字一顿的道:“师父要要置秦王于不顾了?”
顾沧海忍不住笑了,“我是为秦王办事没错,可也并非卖身给他的奴才,如今我的计划失败了,往后他也不会再用我,我自然也不会再效命于他,那他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是么?”
云浅意味不明的吐出两个字,而后眼眸一厉,骤然抽出门口侍卫的佩剑,猝不及防的架在萧衍之的脖子上。
“浅儿!”
“云浅!”
顾沧海和萧衍之同时疾呼出声。
云浅看着对面惊变的脸色,要笑不笑的勾了下唇,“师父这反应,可不像是对秦王的生死毫不关心的样子啊。”
她嘴上唤着师父,可是嗓音却冷到了骨子里。
从顾沧海一次次的欺骗她对付她开始,他们之间的师徒情谊,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顾沧海脸色又冷了几度,“他好歹也是皇上的亲儿子,你觉得你拿把刀架着他,我就会相信你敢对他下手吗?”
云浅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师父可能不知道,刚才在丞相府的时候,父皇就已经说过了,若是清妃出事,秦王和他的母妃都要给清妃陪葬——所以,我有什么不敢的?”
最后一句话落下,她手中的长剑骤然往下压了两寸。
刹那间,鲜红的血液就从萧衍之脖颈间溢了出来。
顾沧海脸色大变,“够了!”
他果然很关心萧衍之。
云浅不明白,他们这么多年的师徒之情他都能说丢就丢,如此凉薄寡情的人,现在却对萧衍之如此关切。
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么?
“云浅。”
萧墨栩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这才敛了下眸,收回手,冷淡的道:“那就劳烦师父,带我们去见清妃吧。”
顾沧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走吧。”
他没有再耍什么手段,带他们去了京郊的一间别院。
进了书房,打开屋内的机关,便是一间密室的通道。
云浅拿了一盏烛火,跟在顾沧海的身后,一路往下,来到了地下的密室。
昏暗的空间内,只有一张床,床上的人听到声音,也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早已习惯有人出现。
直到萧墨栩嘶哑的声音响起,“母……妃?”
清妃猛然震了一下,浑身僵硬,如同呆滞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慢的扭过头,不敢置信的朝他们看过来。
在看到顾沧海身后的几个人时,瞳孔一阵紧缩,嘴唇颤抖着挤出两个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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