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追出去这么远啊,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有什么好拦的,这里这么多人呢,出不了事。再说了,从分配名单下来的那天起,这孩子心里就憋着一股劲,不让她发泄发泄,我都担心她哪天憋出病来。跑一跑也好,跑过以后心里也能够好受些。”
“说的也有道理,这会子要是真的拦着她了,说不定过后她心里还得更难过呢。”
“是这个理。”
“不过你家的几个孩子的感情看着就让人羡慕,都能为彼此着想。哪里像我家那几个造孽的,天天为了我和我家那口子的工作和那点老本斗的跟乌鸡眼似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的,就没个安宁的时候。”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有十全十美的,我家还不是也有糟心事。”
“这倒也是。”
“……”
“……”
两人的对话声音逐渐远去,话语的内容也让沉浸在离别愁绪中的简书心情微微有些复杂。
虽然她跟顾明景分开了,但是那分别也只是一时的,过几个月两人还能再见,甚至过两年,他们还能够长长久久的相见。
比起那位儿子下乡,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的妇女,她的这点难过伤心好像就不值一提了,那点离别的愁绪根本就不算什么。
有些时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毕竟虽然她知道这场运动什么时候结束,知青什么时候可以返乡,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在如今除了家里有关系能够两人调回城里或者办理病退以外,基本没有什么回城的途径,回城的时间在他们看来更是遥遥无期。下乡的人们所受的不仅是劳作的艰辛,心中的迷茫与痛苦更是让人饱受折磨。
不少人为了回城,甚至不惜自残,宁愿以断腿的代价留在城里。即便下半辈子行走不便,也在所不惜。
而下乡的人不好过的时候,远方的父母亲人也担忧不已。
就像隔壁的陈大娘,至今每隔半个月都期待着陈半夏的来信,哪一次因为某些原因晚了几天,就害怕的不行,生怕是出了什么事,一天八趟的往邮局跑,直到收到信才放下心来。
而这位妇女同志心中的担忧也不会少多少。
唉,简书在心中微微叹一口气,即便她知道一切,但是她也什么都做不了。这些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将会留下深深的属于时代的烙印。
这时,一旁嚎啕大哭的大姐发泄一通以后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看着渐渐往回走的人群,抹了把眼泪,也抬脚准备跟上。
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旁依旧呆愣在原地不动的简书,误以为她还在伤心,抱着同病相怜的心情,不由得走过来安慰。
“同志,别再伤心了,以后总还有见面的时候,大家都往回走了,咱们也回去吧。”因为刚刚大哭过一场,她的嗓音嘶哑还带着些哽咽,并不好听。眼睛红肿,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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