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宽在冀州为将已久,而且一直都在此地负责陇右李家的走私生意,他是深知冀州这些龌龊营生的,于是他一开口便直接插进了刺史府的要害。
“李帅的意思是,让刺史府动用冀州府库中的钱财,来向百姓们购粮。”
延宽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在这两位冀州主事人的耳朵里,却是如同响起了一记炸雷。
“这绝无可能!”
还未等卢青安这位刺史说话,崔文峦便已经抢在他之前否定了延宽的提议。
由于冀州是帝国北境走私生意的中转站,所以这里的官员和别的地方是有所不同的。
能在冀州做官的人,大多都和一些豪门大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崔文峦才会如此着急的出言维护身后豪族的利益。
“哦?崔别驾这是什么意思?刺史府难道想让本帅一边带兵抵御草原人,一边亲自去弄粮草不成?”
一听李山河的语气不对,卢青安连忙满脸堆笑的打着圆场道,“国公爷您别误会,崔别驾并非是那个意思。”
“那本帅倒是想问一问刺史府这是什么意思了?”
“这……本官虽然乃是一州刺史,但是也无权随意动用府库购粮啊。”
“当日本帅携军北上之时,朝廷便已经给冀州下了圣旨,陛下可是说在击退草原人之前,冀州的一切事务均由本帅自行决断,难道卢大人是想抗旨吗?!”
“这……”
卢青安当然是知道朝廷的意思的,但是冀州并不是什么富裕之州。
所以如今冀州府库中的银子,可并不是朝廷的税收,而是参与北境走私的那些帝国豪族的,这些银钱只是暂时存在冀州府库中而已。
就算再借卢青安几个胆子,他也不敢私自挪用这些银钱,来为大军购买粮草的。
要知道能参与北境走私生意的家族,可没有一个是善茬,除非卢青安不想活了,才敢打这些银子的主意。
“陆大人的意思是,冀州的府库本帅动不得?!”
“国公爷您就别再为难下官了……”说罢,卢青安就用一种求助般的目光看向了延宽,有些话卢青安不敢对着李山河直言,他这是希望对冀州之事知根知底的延宽,能够帮他解释一下。
然而延宽自从在巨门关死里逃生后,就并不想再为帝国中那些豪族效力了,如今他的儿子延庆也战死在了琴川城,他更是了无牵挂了。
“刺史大人,本将知道冀州府库中的那些银子你做不了主,但是你可曾想过大军断了粮饷的后果吗?向百姓征粮大人尚且都害怕激起民变,难道刺史府就不怕在冀州发生一场失控的兵变吗?”
“延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将只是想告诉刺史大人,冀州若是发生兵变刺史大人十死无生,若是大人肯协助李帅购买粮草,还是有活下去的希望的,这般浅显的道理大人不会想不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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