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当巴泰勒米询问安德鲁是通过何种途径,提前获知了奥地利外交大臣图古特男爵,与俄国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共同签署了一份共同防御普鲁士的密约。
对此,安德鲁只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巴泰勒米误以为这是安德鲁心腹,布鲁斯上校领导的军情局的功劳,但安德鲁知道,那不过是穿越带来的福利。
作为主修欧洲近代关系史的博士,穿越者非常清楚法英普奥俄等大国之间的和约、密约与各种协定。
不过,俄奥结盟的确促使普鲁士改弦更张,同意了“以土地换和平”的最终方案。
依照安德鲁的计划,在1795年2月上旬,巴泰勒米将与普鲁士王国新任的外交大臣,于巴塞尔正式签订两国和约。
这比起历史要提前两个月。当然,法国与西班牙王国缔结的和约更早,在安德鲁的积极干预下,居然提前了半年多。
1795年2月6日晚,法普双方代表,巴泰勒米男爵与哈登堡侯爵,代表各自政-府签订了正式文件。
需要说明的,他们并非直接面对面,而是双方都待在各自的住所,文件则是由两国传令官负责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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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和约中有关割让莱因河左岸(莱茵兰)的部分系秘密条款,并承诺如果莱茵河左岸将于法国最终的全面和平中得到保障,那普鲁士将得到右岸作为补偿。
等到数周之后,已被救国委员会正式任命为法兰西共和国驻柏林全权公使的巴泰勒米,与普鲁士外交大臣哈登堡再度签署一份《柏林密约》,对之前的《巴塞尔和约》做了进一步完善:
“一旦莱茵河左岸地区归法国所有,普鲁士将可以得到明斯特侯爵主教区的一部分和科隆的雷克林豪森作为补偿;另外,法国允许普鲁士把被逐出荷兰的奥伦治王族安置在法兰克尼亚……”
对于来自普鲁士国王威廉二世的邀请,身为法兰西执政官之一的安德鲁欣然接受了,只是访问的具体时间待定。
普法两国缔结和约的消息,传到奥普联军指挥官莫伦多夫元帅面前时,他表现得兴奋异常,当即下令所有普鲁士军队立刻开拔,全部撤到莱茵河右岸。但不久,这支普军又被国王威廉二世派驻东方前线(占领的波兰领土),继而加强对抗“奥俄联军”。
与此同时,独木难支的奥军指挥官除了大骂普鲁士人卑鄙无耻之外,也只能紧紧跟随普军的脚步快速撤退,将己方主力部队收缩于科布伦茨、美因茨与曼海姆的一线。
在普军撤退之前,安德鲁曾以军委会和救国委员会的名义,下令给摩泽尔联合军团、孚日军团与莱茵军团的司令官们,要求三个军团坚决且果断的,追击除普鲁士军队外,奥地利与德意志诸侯国的军队,为下一步莱茵河东岸作战扫清障碍。
然而,摩泽尔联合军团与莱茵军团的两位司令官,儒尔当和米肖却借口天气严寒,补给不畅,拒绝执行来自安德鲁的命令。
至于孚日军团的麦克唐纳将军,倒是认真执行了巴黎统帅部的指令,只是孚日军团原本兵力就不多,又缺乏友军的密切配合,因此追击的战果一般,仅俘获了负责殿后的2千多奥属波西米亚士兵,以及同样数量的黑森-卡塞尔伯国士兵。
消息传达巴黎时,气急败坏的安德鲁在莫顿庄园的临时办公室里,当着军委会军令部长和情报部长等一干人面,高声痛骂儒尔当和米肖,白白浪费了一个围歼5万多奥军的绝佳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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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安德鲁也明白,天寒地冻,补给不畅的确是冬季作战的难题,但有没有战果或是战果多少,那是指挥官的能力与军团战斗力的问题,安德鲁并不强求;至于是否依照巴黎统帅部的要求,迅速果断的出兵阻击,这就属于一个值得关注的政治立场问题。
毫无疑问,儒尔当、米肖与安德鲁就不是一条心,鉴于此,安德鲁也不会客气了,先将二人列入自己的黑名单,以后再找个机会,将他们踢到驻防圣路易斯安娜,或是其他殖民地的部队。
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安德鲁严重怀疑是“退居二线”的卡尔诺在背后搞鬼,故意唆使莱茵兰方向的两位军团指挥官,不听从已成为“军方第一人”的安德鲁的号令。
今年2月初,依照之前与安德鲁达成的私下协议,卡尔诺主动辞去了救国委员会委员的职务。不仅如此,卡尔诺也不再担当军事委员会执委(主-席),以换取新宽容派不再追究他本人曾经明里暗地,庇护雅各宾派份子的罪责。
随后的几天内,曾在“罗伯斯庇尔的恐怖内阁”待过的康邦与兰代,也双双辞去了救国委员会委员的职务。不过在安德鲁的挽留下,他们依然保留了财政委员会与经济委员会的执委职务。
在完成了对雅各宾派残余势力及其同情者的清洗之后,依照“只出不进”的原则,救国委员会的“执政官”仅剩下五位,分别是:安德鲁、塔里安、梅尔兰、勒贝尔、图里奥。无一例外的,上述五人都是丹东的追随者,新宽容党的核心。
整个二月上旬,除了卡尔诺“退隐二线”,普法两国缔结和约,两件大喜事外,还有一件令安德鲁兴奋不已的开心事,那是埃尔隆伯爵夫人为自己生下了一对活泼健康的双胞胎儿子。
在情人临产前两周,安德鲁就将自己的办公室,从杜伊勒里宫宫搬到了数十公里外的莫顿庄园。那是格蕾丝依然拒绝回到巴黎生产。
此外,安德鲁本人也觉得在整个冬季里,60万巴黎市民都在使用廉价的燃煤与蜂窝煤,以至于巴黎的空气质量变得相当糟糕,
既然安德鲁已决定陪同格蕾丝一同迎接新生儿到来,那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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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穿越者的“浅薄”认知,在妇女的生产过程中,危险最大的就是:难产、分娩感染(产褥热)与产后大出血。
为格蕾丝服务的妇产科医生摩里斯-德尼,有着20多年的行医经验。期间,他反复确认了胎儿胎位正常,加之伯爵妇人之前有过顺产的经历(但不幸夭折于天花),因此难产的可能性极低。此外,德尼医生还确认了伯爵妇人的肚子里是一对两胞胎。
至于分娩感染,原本属于对产妇伤害最大的一种,但穿越者的存在,让这种危险的可能性降低到极致。那是安德鲁专程从东比利牛斯军团派了军医官拉雷和两位女护士,专门“协助”德尼医生完善莫顿庄园临时产科的医疗卫生状况。
房间内外,不仅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要使用生石灰、高锰酸钾溶液等作为环境消毒剂。
此外,无论医生护士,还是探视者,都必须佩戴有白色口罩,换上洁净的衣裤、鞋袜和白色帽子;面部鬓毛也必须剃干净,指甲也要修整好,且不得留有一丝污垢;任何人在进出产房前后,双手都必须用肥皂,以及烧开冷却后的温水,反复冲洗……
不仅如此,所有手术器具事先都用沸水蒸煮过30分钟以上。另外,安德鲁还从拉瓦锡的团队中,得到了一种从海藻灰中提炼到的纯碘,将其制成了碘酒溶液,用于手术器械的快速消毒。
这是安德鲁在东比利牛斯军团军营里的推广方式,效果奇佳,以前的外科手术即便是成功了,但随后一周内的术后感染也会造成40%的高死亡率。
而等到安德鲁的这一套看似繁琐的卫生消毒措施,在后方总医院与战地医院里被强行实施之后,士兵术后感染的死亡率就一路直线下降,从原有的40%以上,陡降到现在5%不到。
5%的外科感染死亡率放在后世,那简直与屠杀无异,但在科技并不昌明的18世纪晚期,这根本就是从死神手中争夺人类的宝贵生命。安德鲁的卫生消毒措施,比匈牙利的塞梅尔维斯医生倡导的“术前洗手论”,早上半个世纪。
在铁的事实与大量数据面前,原本对“外行指挥内行”的安德鲁司令官表现的极为抵触的一干军医官,也变得心服口服。而士兵们更是膜拜有着神乎其技的安德鲁统帅,认为他是“神之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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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不久,等到1795年1月,安德鲁成功入主救国委员会和军委会时,这一份《后方与战地医院手术室的卫生与消毒管理条例》便在法国所有军方医院里,迅速推广起来。
另外,巴黎的一些公立医院和私人医院也纷纷加以效仿,改进他们的手术室与住院环境,并向那些获得特许授权的医药商家那里,购买配置好的碘酒和高锰酸钾消毒片。
这一波的神之操作,让安德鲁在巴黎医学界赢得了超高人气,以至于正在重建之中的法兰西科学院,甚至向安德鲁-弗兰克公民,发来了一份参会邀请。
当然,安德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共和国的五位执政官之一而入会,却是作为一名有着开创性的化学家与医药学家。
此刻,安德鲁还在考虑,要不要提前70年,抛出“巴斯德在1865年提出的病菌学说”,继而详尽诠释卫生消毒的基本原理。
……
解决了第一个和第二个难题,第三个就是产后大出血的问题了。相对于前两种的致命伤害,后一类反而被1795年的医生所忽略。然而作为德尼医生,却是例外,他对于产后出血症有过不同寻常的研究。
那是摩里斯-德尼医生的一位先祖,哈维-德尼医生就在一百年前进行过人体输血研究,但被天主教会和法庭强令禁止了。尽管哈维-德尼医生没被判刑,但也永久失去了在巴黎行医的资格。以至于他的后人们,无法再以医生的身份踏足到巴黎。
等到安德鲁针对产房与手术室的卫生消毒改造时,德尼医生并未加以阻止,期间反而是积极配合,并参与其间。这或许是身上流淌着先祖的冒险精神,激励着这位摩里斯-德尼医生。
在处理完手中政务的闲暇之余,安德鲁也乐意陪同两位医生,摩里斯-德尼,多米尼克-拉雷,以“先知者”的身份,讨论一下近代医学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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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穿越者的专场表演。这一期间,兴致勃勃的安德鲁抛出了一份简化版的“病菌学说”,让医生们继续瞎琢磨。
不过,德尼与拉雷两位医生最感兴趣的,就是安德鲁提出的血液说。那是安德鲁借助古希腊著名医生,希波克拉底的“体液学说”,将人的血液种类也划分4种:A型、B型、AB型与O型。至于为什么这样划分,安德鲁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在安德鲁描述中,相同血型的人之间,才能相互输血,否则极易造成凝结成团,继而危及到生命。当年,德尼医生先祖的种种失败,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毫无疑问,人与动物血液更不能相互输入。
“如何才能人的辨别不同血型?”问话的是年轻的拉雷医生,这位外科大夫在战地医院经常实施截肢手术,除了病菌感染外,失血过多也是导致伤兵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安德鲁似是而非的回复说:“可以借助列文虎克的显微镜,来观察血液之中红细胞的不同分布……”
人与哺乳动物的红细胞平均直径为7微米,而且因颜色对比强烈,观察时也无需染色。在光学显微镜下放大800倍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而在18世纪初,荷兰人列文虎克研制的光学显微镜可以放大千倍,足以清晰观察到人类的红细胞。事实上,英法两国也有类似仿制品,只是一台显微镜造价不菲,因而没能向公众大力推广。
不过,安德鲁向德尼医生承诺,他会将庄园里的那台售价高达两千多里弗尔的显微镜,无偿赠送给对方,作为此次行医的报酬。
至于拉雷军医官,安德鲁告诉自己的部属,一家专门生产光学显微镜的工场即将在巴黎投入生产。
预计在一到两年内,这种光学显微镜的成本会降低到两百里弗尔左右,并将作为一类军需标配,下发到每一个战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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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讨论之后,安德鲁与医生们讨论了两种极为恐怖的传染病,天花与黄热病。
那是在英吉利海峡对岸,一名叫詹纳的英国医生已经通过接种牛痘,成功预防了天花传染病;至于预防黄热病的关键,就是扑杀蚊蝇,防止蚊虫叮咬传播。
数周之后,德尼与拉雷两位医生共同向法兰西医学院投稿了一份“两位医生与一位天才科学家在莫顿庄园的讨论”,文中详解论述了安德鲁-弗兰克提倡的卫生和消毒,有关细菌、血型和输血的理论,以及针对天花和黄热病等传染病的重点防治,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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