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听说乐乘回来后大惊失色。然后赵王慌忙召见了乐乘,在听到前方大败的消息以后,赵王瞬间傻了。
赵王怔怔的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此时一旁的平原君,急切的询问道:“赵聪将军呢?大军呢?难道就只回来将军一个?”
乐乘悲戚的回答道:“大王,我军全军覆没,赵聪在关键时刻弃军而逃。”
听到这话以后,平原君险些没站稳。赵聪这个被宗室给予了无数希望的新星,居然在关键时候弃军而逃。他这种行为势必会让赵王彻底失望。
公族派这次肯定要因为这场失败受到赵王的迁怒。今后公族派,算是彻底完蛋了。
而且这一场大败极有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
或许五国伐齐的悲剧,要在赵国重演。
想到此处的平原君涕泪长流:“完了……赵国完了!”
说罢,平原君呕出一口血,然后一头昏死在地上。
此时,赵王看着地上晕倒的平原君,也终于清醒过来。
但他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而是一种麻木。
赵王对身边的人下令:“速速将丞相带下去医治。”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将平原君抬下去以后,乐乘忐忑不安的看着赵王,生怕对方会迁怒自己。
然而赵王并没有迁怒的意思,反而好言安慰了一顿,然后让乐乘回去休息。甚至赵王还赏赐了他百金安抚。
受到赏赐的乐乘并没感到安慰,反而觉得赵王赏罚不明,乐乘觉得,赵国这次十有八九是要完蛋了。
乐乘走后,赵王丹命令大殿中所有宫人全部退出,只剩缪贤。
所有人都退下去以后,赵王放声大哭。
缪贤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说道:“大王别哭了,事情还没那么悲观。”
赵王悲痛的说道:“这仗,寡人本来想证明寡人这个赵帝的威严,这下好了,寡人的赵帝,再也当不下去了。”
缪贤闻言,嘴角一阵抽搐。要不是面前的人是赵王,他早开骂了。
原本缪贤还以为赵王丹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因而悲伤。没想到对方之所以悲痛,居然只是因为自己的赵帝当不下去了。
缪贤抑制住要骂人的冲动,说道:“大王,您还是赶紧把群贤招入宫中,向他们请教对策才是。”
赵王如梦初醒的点了点头:“对,快去请虞君、姐丈他们来。”
缪贤无奈的说道:“大王,他们都被您罢免了。中山侯刚才还被您下狱了。”
“快!”赵王立即对缪贤吩咐:“你去告诉虞君,寡人即刻恢复他的右丞相,要他立刻入宫议事。还有,你亲自去大牢放姐丈出来,告诉他,寡人要重新拜他为大司马,请他出山主持局面。”
缪贤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大王,虞君老奴可以去请。只是中山侯,要不您还是亲自到牢里去请吧,不然老奴担心请不动。”
赵王不满的说道:“寡人赵帝!”
“是!”
缪贤无奈的摇摇头,缓缓退出大殿。
走在王宫外面的台阶上,缪贤回身看了一眼大殿的方向,摇着头说道:“大王越来越像齐闵王了。”
虞卿在收到了赵王的诏书后,没有犹豫立刻马不停蹄的进宫面见赵王。
但田秀就没那么好脾气了,不管缪贤怎么好言好语的劝说,田秀就是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缪贤只能回宫。对赵王说明情况。
赵王听说田秀居然不接受他的任命,顿时非常生气。
“哼,他也太自以为是了。难道没有他,寡人就不能应付眼前的局面了吗?”
虞卿道:“大王,眼下我国已经危如累卵,平原君病重,剩下的老臣身体都不好,我国将来还要倚仗中山侯。”
赵王闻言,终于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平原君病了,虞卿是文人,剩下的廉颇、庞煖、田单、乐毅,要么是年老体弱,要么就是不愿意为他效力。貌似他现在能用的,真的就只剩下田秀了。
“虞卿!”赵王立即对虞卿吩咐:“你亲自去趟大牢,务必把中山侯请出来。”
“这……”虞卿犹豫了下,他本想让赵王亲自去请,但终究没有勇气说出这话。最后也只是拱手领命。
转眼,虞卿来到了大牢。
田秀正躺在稻草铺成的床上休息,听到外面牢房开锁的声音以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虞卿走上前,道:“文叔,来,跟我走,大王要你回宫议事。”
田秀听到虞卿的声音并不动弹,连身都不翻:“虞君,别,我还是在这躺着吧,这里凉快。你看这里蚊子多,跳蚤多,大王给我找的这地方多好。”
虞卿好言道:“文叔,别闹了,赵国危如累卵,你再不出山,局面就要崩了。”
“崩了也是大王咎由自取。”田秀丝毫不掩饰着自己对赵王的愤怒。
“文叔,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虞卿坐到田秀身侧,安慰道:“但他是大王,就算他做错了事情。我们臣下也不应该指责。”
“是啊!我们是不该指责他,难道就应该看着他乱搞吗?”田秀终于是翻过身来了,盘腿坐在草堆上看着虞卿说道:“当初他要是能听见咱们两个一个字的劝说,事情会搞成今天这样吗?结果现在局面要崩盘了,他倒想起让我们给他擦屁股了,我呸!”
“文叔!”虞卿也终于是来气了:“你难道认不清形势吗?现在只有你能解眼下的危局了。如果你见死不救,坐观赵国亡国,这对你也没好处,你可是大王的姐丈。”
最后这句话,虞卿就是警告田秀,你是赵王的姐夫,这种时候如果你不出来拉你小舅子一把,他完蛋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田秀道:“虞君,咱凭良心说,大王有把我当成过他的姐丈吗?”
虞卿接不上话了,其实不要说是田秀,就算是他的亲姐姐,赵王都不过是当成一个利用的政治工具,就更别说是对田秀了。
“文叔,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想怎么样?”
田秀道:“我不想怎么样,大王把我说关就关说放就放。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他得给我个说法。”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想让我出去帮他擦屁股,得让他亲自来给我道歉,把我请出去。
虞卿无奈道:“大王现在是不可能到牢里来给你道歉的,他不可能向你低头。”
田秀又重新躺回到了稻草堆上:“那还说什么?让大王自己想办法吧。”
虞卿生气的站起身,不断在房间中走动。“文叔,老夫要警告你,你现在就是在胁迫大王,威胁大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好怕!”田秀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有种的,你跟大王说,叫他拿把刀把我杀了,他咔嚓一刀把我砍成两截,不完事了吗?”
田秀早就已经吃定了赵王,他不会杀自己。眼下这种局面只有自己能应付,就算赵王要杀他也是在渡过了这次危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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