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往往是有戏剧性的,而战争同样如此。秦赵两军在同时进入僵局的情况下,都想到了通过大背沟迂回敌后给予敌人出其不意的一击从而扭转战场形势。
当天夜里,秦赵两军的士兵都在一更天用过了早饭,而后同时向着大背沟挺进,秦军方面王龁为王翦准备了三万精锐,这三万人都是铁甲锐士是秦军中的绝对精锐。
自秦军被围后,王龁组织秦军发起过数次突围,在几次大战中铁甲锐士遭到了惨重的伤亡,这剩余的三万铁甲锐士几乎是秦军最后的中坚力量,为了完成王翦的计划,王龁不惜赌上了秦军最后的精锐。
而赵军这边,李牧同样率领了三万精锐,从田秀的计划一开始,廉颇就抽调了最精锐的12万赵军交给庞煖统帅承当阻击秦军退路的任务,这主要是因为从一开始田秀和廉颇就预料到了秦军最主要的突围方向将是西面,因此赵军的精锐也都集中在西部地区。
庞煖手上的12万大军可以说是40万赵军的精华,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军才能在秦军疯狂的攻击下将阵地牢牢攥在手中。而田秀今夜交给李牧的三万精锐是赵军12万精锐中的精华,他们几乎全部披甲,这支部队的披甲率达到了惊人的90%(赵军的披甲率远不如秦军)且每一个人都是百战之兵,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这三万人被秦军歼灭,长平战场上的四十万赵军将一蹶不振。
秦赵两军的统帅都将自己手上的精锐投入到今夜的奇袭,足以见得两方人都将今夜这一战看作决定双方命运转折点的一战。
赵军这边是本土作战,李牧找到了几个熟悉地形的当地百姓,由他们承担向导朝着大背沟行进,而另一边秦军方面,王翦也用重金收买了几个赵国百姓,请他们充当向导进入大背沟。
秦赵两军皆偃旗息鼓,双方的军队宛如一条长龙般在狭窄崎岖的地形中前行,月光皎洁,山路上充斥着士兵们前进时发出的脚步声,厚重的脚步声和铠甲上的甲片发出的撞击声共同谱写了一曲别样的乐曲。
在部队出发了大约一个时辰以后,李牧取出了怀中的舆图查看地形,他一边借着月光看着舆图,一边又抬起头张望着他们所处的位置,再看了一会儿后李牧又叫来了带路的向导,道:“咱们走的路不会出错吧?这是去大背沟的路吗?”
百度的向导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这人有些驼背,他弯下腰冲李牧行了一礼,道:“绝对不会有错,再走大约半个时辰就会到青石口,过了青石口就能进入大背沟,然后只要再走一个时辰就是下湾邑。”
下湾邑所在的位置,正好联通秦军的东西两部,这里也是此次赵军攻击的重点,只要赵军控制了这里,30多万秦军将被赵军分为两段。
“好,传令下去向前方派出斥候探路,另外,全军加快脚步,务必于天亮前赶到下湾邑!”
“我们没有走错吧?”另一边王翦站在战车上,同样正借着月光查看舆图。
身旁一辆战车上负责带路的向导是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这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大背沟我走过很多次,只要我们沿着这条路前进,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到达青石口,过了青石口再走一个时辰就是吴家恼了。”
王翦将地图卷好收入怀中,许诺道:“等到了吴家恼,本将会有重赏!”
得到了王翦的许诺,这年轻人连忙点头哈腰:“多谢将军赏!”
这年轻人不会想到,此刻王翦心里想的是等到了吴家恼就先把这小子斩首祭旗,在王翦眼里像这种为了些许利益就出卖国家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冷风如刀,从山坡上呼啸而过。
尽管已经到了五月份,但到了晚上依旧有些寒冷。崎岖的山路加上寒冷的天气让许多士兵昏昏欲睡,部队的行进速度也变得慢了很多。
王翦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见到队伍的行进速度变慢了,他立即吩咐各营的将军叫醒那些快要睡着的士兵,这倒不是王翦刻薄,而是在这种山路上行进,稍微一个不留神就可能会跌下山谷要了人的命,想要活着就必须打起万分精神。
“传令下去,派出几百名斥候到前方去开路!”为了防备万一,警觉的王翦又下令向前方派出斥候探路。
斥候被派出去以后,秦军的大部队仍然在向前方行军,过了一会儿后坐在战车上闭目养神的王翦突然被人叫醒,一名斥候来到他的车前,道:“上将军,在我们部队的前方发现了敌情!”
“什么?”
听到前方发现敌情,王翦瞬间睁开眼睛从战车上站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向前方眺望了一,除了能看到一排前进的秦军之外根本看不到远处的情况。
“传令下去,全军立刻停止前进,做好战斗准备!”
王翦一声令下,正在前进的秦军迅速停下脚步,全军开始变换战斗队形。秦军从停止前进到变换战斗队形只用了不到半炷香,这也足以能看出秦军平日的训练有素。
秦军做好战斗队形以后全军都蹲下身子伏在原地注视着前方。
就在秦军注视的前方,赵军也已经停了下来,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李牧从马上跳了下来躲在一棵灌木丛后,望着大约200米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李牧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该不会在这里撞上秦军了吧?可秦军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
王翦此时也从自己的战车上跳了下来,他躲在一棵树后注视着前方隐伏的人影,心里同样泛起了嘀咕:“该不会是撞上赵军了吧?赵军难道知道了秦军的行动?”
如果赵军真的知道秦军的行动,那会是谁将消息泄露出去的?王翦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那个为他们带路的向导,他吩咐人将向导拽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负责为秦军带领的向导已经吓坏了,他扑通一声跪在王翦面前,脸上满是恐惧。
王翦指了指前方的人影,质问道:“你不是说这条路没有外人知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撞到人?”
向导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小人实在是不知,兴许是凑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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