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楼哥儿你可算回来了,我一直担心你。官兵没来我们这。听说侯府同官兵有交涉,官兵就退了出去。”
“谁出面交涉?”
“当然是大管家。大管家拿着大老爷的令牌,官兵见了,都客客气气。双方交涉了一阵,据说侯府答应送一笔物资,官兵就退走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我听说有大户被官兵洗劫,还死了人,女眷都被人糟蹋了,可惨了。楼哥儿,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家里有吃有喝,就算十天半月不出门也没事。”
“我还有事,必须出去一趟。”
告辞了春香嫂,陈观楼直奔刘管事家。
开门的是门房小厮刘小川,依旧是一副欠揍的模样,见到他,就问了一句,“你没死!”
“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死。刘管事在不在?我有事找他。”
“老爷不在家。眼下兵荒马乱的,侯府那边事多得不行,一会我也要去侯府集合。”
“集合做什么?”
“集合训练,做护卫。”刘小川觑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侯府单靠大老爷的的一面令牌,就能让官兵退去吧。你要是想去,我替你报名,一天有五十文钱,包吃喝。族里的青壮基本都去了。你要是不去,太过显眼。”
“我是天牢狱吏,我得守在天牢。侯府那里我就不去了。”
“天牢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分清楚轻重。现在没有比族里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你要是不去,当心被人记恨,以后有了好处可轮不到你。”
陈观楼懒得跟他掰扯,就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谁在造反?”
“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
刘小川啧啧两声,“根本没人造反。这话你千万别传出去。”
陈观楼内心大惊,“细说。”他一把将刘小川推进房里,并将房门关起来。
刘小川的表情特嫌弃,“你在天牢,看样子消息很不灵通,还不如我。”
“少废话,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没人造反,官兵进城,自然是因为有调令。老皇帝发疯,认定有人还暗害他,先下手为强,铲除异己。”
“这么荒唐?”陈观楼不敢置信,“就没人阻拦?”
“谁敢阻拦。正月里头,老皇帝说他中毒,谁敢反对谁就是幕后真凶。”
这这这……
“这么机密的事情,你一个门房小厮怎么可能知道。人家名满京城的大儒都不知道这些内情。”
刘小川呵呵一笑,“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这是平江侯府的地盘。整个京城,有谁能比勋贵的消息更灵通?名满京城的大儒,他在宫里头有眼线吗,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吗,有往上数三代的姻亲古旧吗?比消息来源,满京城,没人敢和勋贵比。”
这话倒是真的。
宫里头随便拎个人出来,就有可能和勋贵扯上关系。这是文官大儒们努力一百年都达不到的成就。
“这么隐秘的事,竟然会传到你小子耳朵里。”陈观楼还是抱着怀疑,总觉着刘小川这小子不太靠谱。
刘小川呵呵冷笑,“我家老爷在二老爷跟前当差,我家太太则帮着打理后院,时不时到老太太跟前奉承陪着说话。我是老爷的干儿子,替老爷分忧,我知道宫里的消息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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