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两脚蹬地站起来,冲着池予走去,他再不回来,他就要冲去保姆车抓人了。
“你真是我活爹。”走到池予跟前,杜鸣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
池予偏着头笑:“这不是准时到了。”
杜鸣打量他一眼,嘴巴张合了一下,没空跟他扯闲话,赶紧叫来化妆师重新补妆。
化妆师边给池予补唇妆边小声道:“怎么蹭掉这么多,池老师吃东西了吗?”
杜鸣看着池予,暗暗冷哼一声,倒要看看他怎么回答。
池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顺着化妆师的猜测“嗯”了声,完了还歉意满满地补充一句:“给你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池老师太客气啦,都是我的分内工作。”
化妆师姐姐年纪不大,听池予这么说,都要不好意思了。平时给他化妆都很省事,他配合度高,一点架子也没有,每次化完妆还会对她说“辛苦了”,谁不喜欢跟这样的人一起共事。
很快补完妆,池予转头寻找黎青酒的身影,即使出了太阳,但也还是在冬天,风吹在脸上寒意刺骨,黎青酒穿着短款的鹅黄色棉服,时不时搓手。
他怕她会冷,毫不犹豫地大步朝她走去。
黎青酒看着池予向自己靠近,霎时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反应,愣在那里,神色怔怔,脑子都木了。
池予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丢给黎青酒:“帮我拿一下。”说话时,跟她挑了下眉,意思是衣服给你穿,别感冒了。
这样还不够,他从杜鸣那里要了个充好电的暖手宝,是他常用的那个,粉红色的,还是黎青酒买给他的,曾出现在代拍的路透里。他把暖手宝塞到黎青酒手里,抬了抬下颌:“那边有椅子,过去坐着,站着不嫌累?”
黎青酒被他的操作吓到失语。
他在干什么,不怕被人误会吗?
事实证明是黎青酒忧虑过头了,有路过的工作人员撞见这一幕,只会觉得池予体贴周到,不会怀疑其他,因为他平时在片场里也会给予他人一些帮助,是个平易近人的大明星。
导演喊了一声,一众演员迅速调整好状态,投入到拍摄中。
池予扣上威亚绳,眨眼间,他身上关于池予本身的气质荡然无存,又变成了那个被人围攻而毫无惧色的剑客,一身嗜血的冰冷,杀红了眼。
血将他身上的衣衫染透,他眉头未皱一下,解决掉剩下的人,剑尖在滴血,他的手上也全是血,指尖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剑,他拖着剑,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努力稳着身形,最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地上垫了海绵垫,但他直挺挺倒下去的时候还是令人心颤了一下……
黎青酒抱着池予的羽绒服和暖手宝,忐忑地回到曾以晗身边,在她旁边空出的折叠椅坐下,观看池予演戏,明知是假的,心脏仍然控制不住地跟着七上八下。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工作,鲜少有人注意这边,于是曾以晗大着胆子问:“半小时够吗?”
黎青酒的眼神没从远处那个身影上错开,心不在焉地应:“什么?”
曾以晗没说话,盯着黎青酒的眼神暗含深意。
黎青酒聚拢了神思,将她刚刚问的问题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突然懂了她的意思,朝她瞪一眼:“你、在、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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