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两步,沮阳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倒是宁延则强行走了两步,来到他身前,沮阳摇着头看着宁延,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不可能!”
“你的实力很强,但我说了,你杀不死我!”宁延这条命可是蜀山五位长老拿命换来的,岂会如此轻易就被再度夺走?刚才沮阳那一掌确实是拍在了宁延心口,而且也足以要了宁延的命,可是危急之时,宁延将自己心脉封锁,用真气强行顶住心口,也就是说,在沮阳冲向宁延的一瞬间,宁延的心脏是没有脉搏的。
那个时候的宁延几乎是个死人,你一掌拍在死人身上有什么用呢?
沮阳的一掌刚好帮助宁延冲开了自己设下的封锁,而因为沮阳将全身真气汇于这一掌之上,给了宁延机会,宁延这一拳是结结实实的轰在他心口。
本来是沮阳的大好机会,却不曾想被宁延玩了一个小心机。
要是沮阳刚才不拍出这一掌,宁延自封心脉,不出半个时辰,若没有外力帮他冲击心脉,或者这外力力度太弱,比不上自己封印时的真气,那他自己就会窒息而亡!
这便是宁延的以命搏命,不死不生。
看着宁延不断起伏的心口,沮阳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但他还是不敢相信有人会这么做。
“你是个疯子!”这是沮阳对宁延最后的评价,也是相当中肯的评价。
“不做疯子活不下来啊!”宁延直接倒在沮阳身旁,此时的沮阳全身真气几乎都被用来杀宁延了,剩下的真气也用来抵挡宁延刚才轰入自己体内那股真气了,即便宁延现在躺在他身边,他想杀宁延也是有心无力。
宁延大口的喘息着,竟是和这位仇人说起来自己,“七岁那年,我就经历过生死了,我奶娘和他儿子替我和我娘死在了朔州,后来我知道了要想在大奉活下去,要么你是疯子,要么你是傻子!做个疯子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我做了个纨绔,做了个处处树敌的傻子;果然!我活下来了,可是权力的争夺还是蔓延到了我们宁家,没办法,我从傻子变成懦夫,我离开了殷都,即便这样,可还活不下来;后来我去了北蛮,想做英雄,想着成为想我爹那样的英雄总能活下来了吧!可是我还没回去,我爹娘就没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做英雄没用,做什么都没用,活在这个世道,要想活就得做自己!”
听到宁延这话的沮阳靠在身后的沙堆上,用刚才还想除掉宁延的长袖擦掉嘴角的血痕,冷笑道,“即便你我立场不同,但我承认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慕容灼灼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是没有原因。”
“可惜啊,今天你杀不了我了!”宁延摇头一笑。
因为女相给人一股阴柔感觉的沮阳蔚然叹息,摇头道,“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宁延,你我之间必有一死!”
“就因为你是北蛮人,你是长老门的三长老。”
“我是汗国武者。”沮阳看着自己染血的长袖,柔声道,“这柄长袖,杀人无数,你能死在其上,倒也不算亏。”
宁延转身,看着长袖上那个若隐若现的“洛”字,联想到沮阳的传言,宁延笑问道,“是北蛮第一美人洛渔送你的?”
沮阳点了点头,肯定了宁延的话。
宁延意外的回头看向旁边颇有姿色的男子,“可是,传言。。”
“我曾立下誓言,此生不近女色!”
宁延瞪大眼睛,看着沮阳,蔓延的不可思议,男子不近女色?听着就抽象啊!而且谁人不知沮阳身边美艳女子不下千人,这小子竟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这夸张程度不免让宁延开始揣度起其他原因,“你的问题?”
“算是吧!”沮阳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原因和自己的仇人说这么多,淡然说道,“我一心求武,深知步入此途必会树敌无数,若是留情于世,怕会给他人找来祸端。”
宁延尴尬一笑,好在是沮阳没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只是沮阳这么说倒是可怜了洛渔这个极品女子,据说是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是太子的耶律原千金求一帕都未曾求到,没想到她竟然愿意为旁边这白衣魔头做一双长袖,真想见见这女子是何等人物啊,竟如此痴心,只可惜,怕是没机会了。
说完话的沮阳撑起身子,看了看宁延,皱眉说道,“就当是你用东皇钟换了一条命,下次见面,我不会再中计了。”
看着沮阳一瘸一拐的背影,宁延微微动容,叹息道,“可惜了,你我注定是死敌,是敌人那就必须是你死我活,沮阳,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你我都是战争的牺牲品,你若不死,我就得死。”
宁延的那一拳是轰在了沮阳心口,可绝不是简简单单受伤这么简单,宁延的真气除了一部分封锁心脉外,剩下的全部聚集在了这一拳上,轰入沮阳心口。
这可是神魄高手的一拳,岂是随随便便用真气封锁就能阻止其蔓延的。
宁延敢躺在沮阳身边和他说话,其目的又岂是和自己仇敌聊天这么简单?要是沮阳第一时间运转真气,将其驱出体外,说不定还能保个性命,可是沮阳到底是低估了宁延的决心。
他视宁延为敌,宁延又岂会留他性命?
沮阳踉踉跄跄的来到白狼川山顶,站在狼首位置俯瞰战场,感受着心口的剧痛,一把撕开身上白衣,露出洁白如雪的肌肤,只是那心口处炸裂的肌肉和破碎的骨头和这凝脂肌肤格格不入。
沮阳运行真气,想着将宁延真气逼出体外,可是当他运行一半,突然喉咙一甜,眉心一皱,直接吐出一口殷红鲜血。
此时的他再看看自己心口,笑着摇头,“臭小子,又被你堵对了。”
封住穴位,将白衣重新穿好,沮阳站在白狼川山顶,似乎是在留恋什么,但又发现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唯一可惜的是,他不能除掉宁延了。
要是没有粗衣僧人,或许宁延早就死了。
但万事万物没有如果,从李七夜去找他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杀不掉宁延了。
李七夜被自己杀了,粗衣僧人沈归心也死了,可是宁延还是死不了!
到头来,连自己都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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