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殷都宁府。
宁枫望着手边的飞鸿来信,眉头不自觉的皱起,陆凉庆被押到了殷都,这意味着什么宁枫心知肚明,一定是高昌察觉了董太后假死巴州一事,并且查出了他们母子身在柳州,捉拿陆凉庆只是其一,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躲在柳州的董太后母子二人。
值得庆幸的是,从柳州回来的囚车上只有陆凉庆,这就说明董太后和彭翊王还在。
陆凉庆是宁家军旧臣的事情应该是瞒不住了,宁枫倒是不怕朝廷用这件事做文章,因为所谓的叛国之罪本就是子虚乌有,那朝廷的本意是董太后而不是他们宁家,一旦事情闹大了,他们也不好收场。
不过现在陆凉庆被抓,那董太后不在柳州,又去了哪里呢?
殷都刑部大牢中。
身着囚衣头发糟乱的陆凉庆躺在茅草榻上,脸色苍白的他不停的咳嗽着,陆凉庆硬是顶着雨水寒风从囚车上一路站到了殷都,到殷都的时候,他那双腿都已经快直不起来了。
“咳咳。”上了年纪的陆凉庆不停的咳嗽着,片刻后,牢房中走进来一个与他差不了多大岁数的老者,老者一袭素衫,神色平静淡然。
老者挥了挥手,身后随从尽数退下,随后老者来到陆凉庆面前,缓缓坐下,望着躺在床上一病不起的陆凉庆,沉声说道,“陆大人素来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欺瞒朝廷,欺瞒天子这种荒唐事,实在是不应该啊。”
陆凉庆硬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墙上冷眼看着面前的老者,“你是谁,为何要血口喷人,我陆凉庆什么时候做过欺瞒朝廷,欺瞒陛下之事。”
“老夫乃当朝国师,乐秦。”乐秦自报家门,看着陆凉庆略显惊讶的神情,紧接着说道,“陆大人,难道你还需要老夫提醒你吗?董太后和彭翊王是怎么回事?本该死在巴州横断山脉的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柳州宜兴城?难道你还要狡辩你对此一无所知吗?”
“还真被国师你猜中了,我陆凉庆就是一无所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柳州百姓上百万,难不成国师让我记住每一个百姓的名字不成?”陆凉庆沉声说道,脸上神情写满了不爽二字。
国师静静打量着陆凉庆,摇头道,“陆大人你这是何必呢?我的人去请太后回京的时候,被一只青夔拦住了去路,青夔这种怪物,百年难遇,只需要稍稍打听便能知道这是谁家的;这也是巧了,整个柳州,也可以说整个大奉,只有你们陆家一家养着这种怪物,怎么?陆大人要给老夫说你不知道这些吗?”
陆凉庆听罢,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现在无凭无据的,说什么都是凭着你国师的一张嘴,你若是想要我陆某人的项上人头,拿去便是。”
乐秦一动不动,望着陆凉庆摇头说道,“陆大人不必着急,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死的,你只需说出董太后他们母子去了何处,老夫就能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那就只能抱歉了。”
“董太后和小王爷之事我不知道,国师何必为难我这个半条腿都迈入黄泉的糟老头子呢?”陆凉庆冷笑一声,眼神紧盯着乐秦。
乐秦听罢,淡然一笑,缓缓起身,“既然陆大人不愿意说,那老夫也不强求,只是一个人有些时候不要总想着别人,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那董太后娘到底是景文皇帝的遗孀,彭翊王也是景文皇帝之子,现在是新君坐天下,您何必为了他们此搭上自己身家性命呢?不值当啊。”
“我陆凉庆这一辈子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良心的事,总不能这老了老了,让我晚节不保吧?”陆凉庆打着哈哈捋着胡须浅笑道。
乐秦也知道自己是说不动这个老州牧了,索性不再多言,起身离去。
乐秦走后,陆凉庆心里清楚,他拒绝了自己唯一能活命的机会,不过在知道自己的结局后,陆凉庆倒是显得有些释然;从乐秦口中他知道自己女儿和董太后母子已经安全离开了柳州,至于离开柳州之后能不能像他走之前告诉雪泥的那样平安抵达西北那他就不知道了,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董太后身边有个实力不错的小太监,再加上雪泥身边有个实力堪比神魄高手的青夔,护送他们抵达西北应该问题不大,只要他们平安抵达西北,不管是到定州还是项州,那都是安全的。
至于他自己,哎!临了也算是替宁家做了件好事吧!
。。。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