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项州军主营大帐。
在接到宁鹤的紧急军令后,宁延便带着吕翊来到主营,主营中,陈辛如,郑广原等一众将军分列两边,宁鹤端坐首位,宁延入营拱手,简单行礼后落座其中。
看到人已齐至,宁鹤深呼吸一口气,起身道,“在敦煌的军中高层都已齐至,那咱们就开始吧。”
场上将军挺了挺腰杆,定睛看向宁鹤,宁鹤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根据可靠情报,北蛮长老门长老秘密潜入了项州,长老门长老的实力有多强,诸位都清楚,若是不把这个人找出来,我项州难安,本将军的意思是十二营斥候尽出,全州搜寻此人,一旦发现,通知本将军,我项州军当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斩杀于此,诸位将军觉得如何?若有不同意见,尽可提出。”
诸位将军面面相觑,从紧皱的眉头就能看出这个长老门给项州军的压力还是很大的,齐山岗率先起身,“将军,长老门十三长老各个实力不俗,派遣斥候搜寻其踪迹大概率是无功而返,因此末将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引蛇出洞,长老门长老潜入我项州,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小公子手中的东皇钟吗?我们可以以此为诱饵,让北蛮长老主动现身,这样不仅能减少没必要的损失,还能化被动为主动,化不利为有利,一举两得。”
宁鹤深思片刻,沉吟道,“齐将军言之有理,只是长老门长老实力非凡,稍有差池,那么这放出的饵便就很有可能变成我们自作聪明的牺牲品,这一点,我们不得不考虑?”
很显然宁鹤是担心宁延的安全,从北蛮走过一遭的宁延当然知道这北蛮长老门有多厉害,若是不厉害,大名鼎鼎的中府又怎么会折损三位高手在那里,这东皇钟是北蛮十二国器的最后一环,北蛮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夺,有一位长老门长老潜入项州,紧随其后的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但若是能将这冒险入项州的长老斩杀在项州,那便会起到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作用,要想除掉这个长老门长老,齐山岗的办法无疑是上上之选,可宁鹤说的也没错,万一当中某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宁延便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大营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宁延身上,对于宁延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在军中抛头露面,之前在雍州巧取三千战马只是牛刀小试,现在面对神魄高手的危机,才是对他真正的考验,是对他勇气和自信的考验。
宁延起身拱手,抬头看去,场上将军们神态各异,有担心的,有不屑的,更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只见他平淡说道,“大哥,我愿意做这个饵,齐将军说的没错,我项州军斥候的性命也是性命,与其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倒不如让他们去战场上,那样即便死了也是死而无憾,长老门是冲我来的,那就让他们来呗,我只有一句话,能杀我宁延的,还没出生呢。”
“好。。”齐山岗率先开口,鼓掌说道,“小公子真乃英雄也,齐山岗佩服。”
“齐将军,我这个饵是成了,那你这个打蛇的猎人可准备好了?不要到时候让人家北蛮高手堂而皇之的扬长而去,那丢的可不就仅仅是我项州军的人了。”宁延不冷不热的说道。
旁边的李风荷眉头紧锁,想要起身,旁边陈辛如抢先一步说道,“大将军,此次行动末将请求参加。”
宁鹤看着宁延,目光中有欣赏感动,但更多的是不舍的担心,直接起身道,“这次围剿长老门长老,场上诸将全部参加,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乎是在向李风荷显摆自己的能力和计谋,但李风荷却并未搭理他,甚至连正眼瞧他都没有。
大会结束后,众位将军纷纷退场,郑广原来到宁延身边,叹气道,“你太冲动了,这齐山岗此举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那长老门长老可都是神魄高手啊,若想杀你,须臾之间便足以将你毙命,我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郑将军不用担心,这些我清楚;我既然敢接下来,就肯定有应对之法,您不必过多担心,等着看好戏就行。”宁延浅笑道。
陈辛如来到宁延身边,神色严肃,“若是长老门长老现身,我会拼了命的保你,绝不会让你倒在我前面。”
说罢,陈辛如就甩手离去,宁延看着陈辛如轻声一笑,旁边的郑广原感慨道,“陈辛如可是一员猛将啊,日后成就不容小觑。”
宁鹤从高台上走下来,眉头紧锁,旁边的郑广原见状赶紧拱手离去,给这对兄弟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相信宁鹤有很多话想对宁延说。
郑广原走后,宁延双手负在身后,站在营帐门口看向远处荒凉的群山,淡然道,“大哥,这算不算我来军中的第一个任务。”
“算,当然算。”宁鹤和宁延并肩而立,深呼吸一口气后感慨道,“在父亲让我接手项州军的第一天起我就特别渴望能和我的弟弟们一起并肩作战,我渴望那种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感觉,那会让我有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但是造化弄人啊,二弟去了国子监,三弟喜好书法文章,四弟擅音律,我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你来这里。”
宁延回头看向宁鹤,宁鹤被晒得枯黄的皮肤上写满了军队生活的艰苦和不易,回想起当年帮自己出头的大哥是那么玉树临风,那么气度不凡;但此刻面前的大哥很明显沧桑了很多,脸上有了皱纹,鼻下有了胡茬,眼神也苍老了很多,自己一步一步的长大,而大哥却在一点一点的变老。
宁鹤自嘲一笑,“但是,你来了后我才知道,我所渴望的并不是并肩而战,而是有兄弟在身旁,延儿,大哥希望你能一直留在项州军,但却不想让你上战场,不想让你有一点点的危险,爹娘已经走了,我不想你出事。”
心中一阵酸楚,宁延鼻尖酸酸的,“可是大哥,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项州军是我自己要来的,既然来了这里,那我就和普通的将士一样,都是项州军的一员,就身份而言,我和项州十万大军并无区别。”
“可你是我弟弟,你姓宁。”宁鹤红着眼说道。
宁延回头一笑,“那我更应该挺身而出,因为我姓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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