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沮阳,长老门出动了六位长老,再加上金甲卫的呼延将军,足有七位神魄高手,七位神魄高手都留不住宁延,这传出去可就是奇耻大辱了。
福清眉头紧皱,抬头看向年轻的沮阳,可是沮阳早已经消失不见,这个白衣魔头来无影去无踪,福清倒也不必细究,鲁统有些不甘心的喊道,“还愣着干嘛,快追啊,那小子手里可是拿着东皇钟的。”
被鲁统这么一点,众人恍然大悟,阵阵真气闪过,大家各凭本事全部冲向南边。
雪花依旧落下,从宝瓶勒格到红蚁勒格边境处,铁勒屠正严密把守,上面来了紧急军令,让他们严守边关,便是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过。
北蛮的雪下的很大,很急,从天山下到了宝瓶勒格。
一袭白衣僧人从东方而来,缓缓走向边境。
白雪纷纷遮人眼,僧人一袭粗布外衫在白雪中并不显眼,雪花落在他佛身一丈外便蒸发殆尽。
镇守边境的铁勒屠看到有僧入来此,便严声阻拦,然而手握佛珠的中年僧人并未停步,当白衣僧人穿过边境峡谷之时,那些铁勒屠早已被打晕在地,佛门善哉,不杀生,若非如此,只怕这苍茫雪地里又要多些尸体了。
。。。
从天山脚下一路南逃,宁延带着重伤的两人跑了七天七夜,身后就是长老门的高手,即便是想歇会也不行,连日奔行,当三人赶到边境的时候,已是满地覆白。
边境枯树山洞中,靠着千年仙山茸,身上的伤口到也是好的七七八八,就是那腰间被长相顾刺伤的伤口留下了一道疤,只怕是这辈子都消不掉了;袁亥北的情况要比吕翊好些,但也只是一点,两人吃力的坐起来,袁亥北看着胸前被缠的横七竖八的布条,沉声道,“你若是带着吕翊一人,这会说不定都到长鹰勒格了,带着我,连红蚁勒格都未必能走出去。”
宁延搬来一个枯树桩,坐在两人面前,长叹一声,“三年前,在潞州,为了保护我,一个喜欢喝酒的邋遢老头没了;三年后,在天山,为了救我,两个老头又没了,还搭上了一个女子,说来也是可笑,我宁延曾发毒誓这辈子不希望有人在为我而死,然而三年后,我去还是连累了一个又一个本该有更好生活的人,袁亥北,知道我为什么来北境要带上你吗?”
“你知道我是陛下的心腹,带着我,是为了让陛下放心。”袁亥北苦笑道,这其中意味并不难猜。
宁延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不怕你作为陛下的探子向殷都汇报我的行程,而是我心里清楚,你这种出身御军府的天之骄子肯定看不起我一个声名在外的纨绔,这样到了北蛮,你也就不可能背叛我,因为本就不存在忠诚一说。”
袁亥北没有急着搭话,而是看着外面白蒙蒙的一片,随后轻声道,“你是想说朝廷里有人和北蛮串通?”
宁延沉声应话,帮着吕翊盖上一件绵衫,“不然长老门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那白衣魔头一见面就叫我宁延的名字?你说我一路上做事嚣张,那他们也只当我是个中原杀手,然而长老门却知道我的姓名,你说我怎么能不怀疑?”
“为什么你不怀疑你们宁家人?”袁亥北沉眉说道。
宁延脸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但很快就被掩盖下去,“你说呢?”
袁亥北沉默不语,“回到殷都,我帮你查,算是谢你救命之恩。”
“算了吧,要是这么简单能查出来,我也就不会这么说了,我是不怕这些跳梁小丑在这里蹦跶;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怎么回去,这前有狼后有虎的,要回去还是挺麻烦。”宁延心事重重的说道。
吕翊看着手边的弯弓,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本该是自己保护宁延的,结果确实反过来了,不过这也说明他吕翊没有跟错人。
真气炸响,白衣男子悄然落地,地面之上白雪瞬间四散而开,沮阳站立雪中,环视一圈,四周荒凉,一片茫然,刹那间,一道金光冲出,看似无可匹敌,但对于白衣魔头来说却就挠痒痒一般,只是抬手便被破去。
雪中,一少年肃立雪中,白雪落满头,颇有几分侠士之感,这些年走遍北蛮南北的沮阳很少看见像宁延这般有韧劲的年轻男子,宁延注视沮阳,这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女相男身,气宇轩昂,深的洛渔青睐;心里泛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猜想,就这身段,这样貌,若是一般男子,只怕早就做了一些富贵人家的面首了,这种阴阳难辨,雌雄不分之人玩弄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走不了。”白衣魔头惜字如金,只是说了四个字,便让宁延感到无上压力。
宁延朗声一笑,“是走不了,但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白衣魔头静静的站在雪地里,目光一动,风起雪飘,气机跌宕。
“阿弥陀佛。。”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入即将动手的白衣魔头耳中,不知为何看似普通的一声和尚吟诵之声却让白衣魔头露出一丝担忧神色。
白衣魔头收回真气,静立雪中,而那个站在里在雪中不沾雪的粗衣和尚漫步走来。
宁延深呼吸一口气,到底是敌还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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