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空小和尚虽然还没有明心见性,但也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张之维的杀意震撼了一次,从而更进了一步。
如若不然,他可能要好好的游历几年江湖,各种行侠仗义,等获得名声地位之后,才恍然惊觉,啊,原来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这便是心性上的进步,虽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未来的道,无疑是更平了一些。
恒林大师的到来,让在场的佛门僧人齐齐一振,仿佛有了主心骨,连忙双手合十,上前拜见。
恒林大师则是单手回礼。
“张师兄,现在怎么说?”吕慈问。
“恒林大师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名声与我师父相当,现在他提着枯荣大师的人头上来,只怕来者不善啊!”陆瑾一脸担忧道。
虽说天台宗和禅宗都是佛门八宗之一,但地位可不一样,恒林大师这位方丈可比枯荣大师这位方丈的含金量可高多了,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天师相当,若他要为天台宗出头,那可就难做了。
对于陆瑾的担忧,张之维倒是半点也不在意,笑道:
“恒林大师与我师父是至交好友,他来了,我自然要过去拜见一下。”
说罢,便朝恒林大师走了过去,拱手道:
“晚辈张之维,见过大师。”
恒林大师单手竖在胸前,道:“施主无恙,善哉善哉!”
禅宗的和尚,和其他宗的和尚不一样,其他宗的和尚,都是双手合十,但禅宗的和尚,都是单手合掌。
之所以如此,出自一个叫白雪印心珠的典故。
传说禅宗创始人初主达摩,悟道之后,有一叫神光的和尚慕名而来,一路侍奉良久,想拜他为师,但达摩一直不答应。
直到有一天,达摩在亭中入定,神光站在亭外,天降大雪,没过神光的膝盖。
达摩睁眼,问神光为何一直不走,神光说要拜他为师。
达摩说想要他收徒,除非天降红雪,神光听到后,二话不说,拿刀砍断自己的左臂,鲜血淋漓,把周围的白雪染红。
达摩见他如此诚心,便将其收为弟子,改名慧可,为禅宗二祖。
二祖只有一只手,无法双掌合十,少林便改了规矩,只单掌于胸前行礼。
“不知大师此次上山,意欲何为?”张之维看了一眼恒林大师手上的人头,开门见山的说道。
恒林大师沉声道:“老衲此行,本想化解一场争端,但一好友对老衲说,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枯荣种下杀你的因,自然也要承受所种的果,老衲若横加干预,实在不好。”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老衲良心不安,便差人过来劝导一番。”
“若小天师闯山之意不强,愿意以德报怨,那自然也就大事化小了”
“若小天师执意上山,以直报怨,那老衲也不多加干预。”
恒林大师问:“不知小天师的公道,讨回来了吗?”
恒林大师对此事的处理,有些类似剧情里张静清对三一门之事的处理,他想帮忙,但询问了当事人的意见,得知不想要他插手之后,他便不会横加干预。
张之维沉吟片刻,道:“我这里恩怨两清,他们嘛……”
“两清就好,两清就好!”恒林大师连连点头。
随后,他抬起枯荣的人头,伸手想把他的眼睛合上,但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张之维不明白老和尚打什么主意。
恒林大师边抹边说道:“天台宗的事,我们这些老家伙,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当年寺内开无遮大会,老衲曾和他浅谈过,只不过最后也只是鸡同鸭讲,并无什么作用,小天师这次上山,施展雷霆手段,也算了去了老衲一桩心事。”
张之维赞叹道:“大师倒是好气魄,难怪是师父的至交。”
随后他问:“大师刚才说的劝阻您的好友,是我师父吗?”
恒林大师摇头:“不是,是那天来劝你的真定的师父,慈恩寺的方丈。”
他继续道:“若是你师父来找老衲说这事,老衲就直接把袈裟往他脑门一罩,劈头盖脸给他一顿削,打完再让他滚回龙虎山。”
张之维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当然不至于为这么点事怒斥恒林大师。
他看得出来,对方和师父的关系很好,估摸着真把师父揍个乌青眼,师父还会说是行炁时不小心把脸憋肿了之类的话。
恒林大师继续道:“但老衲敢削你师父,可不敢削小天师你啊。”
“大师您这话……您老辈子,有什么不敢的?难不成我还敢还手?要不……”
张之维笑道:“你削我一下试试?”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无语,瞧你这话说的,哪个敢削你啊,怕不是试试就逝世?
就连恒林大师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大笑道:“有些方面,你小子确实和你师父很像啊!”
笑完,他又抹了抹枯荣的眼睛,依然没抹下去,道:
“他还有执念,不肯闭眼啊。”
张之维瞥了枯荣的人头一眼,枯荣那双涣散的眼睛,死死盯着张之维,似乎还有未了的心愿,所以不肯瞑目。
“他脑子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张之维问。
恒林大师点头:“是的,他虽死,但有部分意识还存在,而且,他还有东西没传承出去。”
张之维心里一动,据他所知,几乎所有出过圣人的大派,都传承着各自的东西,剧情里,王也也曾试探过这一点。
先前斩枯荣的时候,他还曾疑惑过,他没给枯荣时间和机会,天台宗在那方面的传承,会不会断掉?
现在看来,不会。
“前辈过来,就是为了帮天台宗传度的吗?”张之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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