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脚踩九头狮子立在法台上,高大的身影如抵天之神,居高临下的俯视。
王家主和吕家主朝他靠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他的两边。
唐门长唐炳文和张之维打了招呼之后,便没有了其他动作。
他在出手杀了德性法师之后,就已经还清了小天师的恩情。
接下来,不管张之维遇到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再出手了,而且也没能力再发出先前那样的攻击了。
他和师兄唐家仁不一样,唐家仁的丹噬储量动辄几百颗,而他,虽然距离远,但数量只有区区三颗,刚才他已经用了两颗了,最后那一颗,他要用于自保。
丹噬不同于其他手段,它是自身精气神和外毒结合的产生的炁毒,这需要一个提炼的过程,就好像毒蛇产生毒素一样。
这个时间不长,但他不想有这个真空期。
所以,在表明支持张之维的立场后,唐炳文没有像王家主和吕家主一样靠过去。
他像只孤狼一样,站在最边缘的佛塔上,一只独眼淡淡的看着在场的众人。
那只独眼并没有聚焦,眼珠甚至有些浑浊无光,但没有人敢小觑他,刚才德性法师死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看到唐门长怎么出手的,也没有看到德性法师是怎么中招的,他们只看到了德性法师垂死挣扎时的凄惨模样。
恐惧来源于未知,他们生怕什么时候,这个冷血无情的刺客,就冷不丁的给他们来一下。
就连方丈枯荣大师也是一样,所以,即便德性死在他的面前,他没有轻举妄动。
不过,他心里虽有些忌惮,却也算不上恐惧。
未知的刺客才最可怕,既然已经现身,那便只要分心提防便是。
其实刚才唐门长是有很大机会杀掉枯荣的。
不过,出于两种考量,他留了“半手”,这才给了枯荣逃走的机会。
一是不想喧宾夺主,枯荣是天台宗的方丈,他将其弄死,佛门定会找唐门麻烦的,这次他是来还恩的,不是来结仇的,枯荣还是交给小天师去处理吧。
二是德性法师准备用传说暗器偷袭小天师,所以他先对德性出手,更为稳妥。
此刻,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根本无意出手,只想看戏,却莫名让人感觉虎视眈眈,芒刺在背。
与此同时,张之维的法台周围,陆瑾,吕慈,毋澄真,丰平,林子风等等年轻一辈的翘楚在朝他聚集过来。
这些翘楚里,除了少数像毋澄真一样的辈分相同,年龄很大的高手外,绝大多数都还没有成长起来,实力和老一辈相比还有不少差距,但没人敢忽视他们。
因为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各门各派的年轻精锐,是门派下一代的希望,他们敢来趟这浑水,说明他们的长辈就在附近,随时都能介入进来。
暗处的山峰上。
左若童远眺过去,嘴里喃喃道:“真是没想到,唐门长竟然会亲自过来。”
张静清说道:“我虽和唐门长相交不深,但他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
“这些小家伙们上山了,天师,你说,后面的那些老家伙会跟着出现吗?”左若童又问。
张静清沉吟片刻,看了一眼张之维手里的黑脸老僧枯华,道:“各位江湖同道既然来捧了这个场子,焉有不出现的道理?”
左若童自是自身道德高,他又不笨,自然不可能听不明白张静清话里的意思。
若是势均力敌,或出现劣势,这些人多半只会像他们一样作壁上观。
但现在,张之维踏平了大雄宝殿,活捉了天台宗辈分极高的老和尚,其他和尚也因忌惮退至两边,在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这个场面,不管怎么看,都是张之维占优,这些心思缜密,阴的一批的老家伙们,怎可能不下场押注优势一方?
如此一来,本来还有些摇摆的其他宗派的和尚们,只怕会立刻做出抉择,相当于他们没有半点风险的把面子和里子都给挣了。
当然,这些人能这么做,但左门长和天师却不行。
他们俩在江湖上的地位太高了,但也被这个地位所桎梏,顾虑太多,有些事情无法做的太绝。
而一旦无法快刀斩乱麻,那就麻烦了。
张之维不一样,这小子讲不通道理,而且,就算那些和尚要哭诉,对着一个毛头小子哭,他们也得舍得
果不其然,紧接着,那群年轻一辈的老辈们登场了,一个个出现在法会当场。
他们的速度要比那群小辈快,其实更先到达。
不过,他们没有立刻出现,而是暗中观察了一下。
见到张之维大势已成,他们这才出现,打着相助小天师的旗号。
对于这些人的小心思,张之维自然知道,不过他没说什么,能来就是给他面子了,哪能要求太多。
对于报上名来的人,张之维一一拱手,并无半点芥蒂。
周围的和尚见到这些老辈出现,小声讨论着:
“那是流云剑门长的师弟刘保,此人剑术极高,杀人动辄拦腰斩断,或者当头劈成两半,手段残忍,被很多全性高手追杀,近些年少有行走江湖,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不仅是他,就连术字门的门长胡图大师都到了,这沽名钓誉的家伙,该不会看上了小天师手里那堪称神乎其技的奇门遁甲之法吧。”
“有可能,这一下来的门派可真不少,要是和他们对上,基本等于和整个江湖作对了,事已至此,只能天台宗独自解决了。”
“本就应当如此,我们本来就是来参加水陆法会的,这些恩怨,不该参与,看着就好,只要他们不做的太过火。”
本来还在犹豫的其他宗门的和尚,顿时都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枯荣大师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开这水陆法会,本就是想把整个佛门拉下水,没想到这些家伙太谨慎了,整个局面,终究还是结结实实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凝视着张之维,眼角余光却瞥向了唐门长,强敌在前,刺客在后,他没轻举妄动,在等张之维划下道来。
与此同时,天台宗的和尚全都集结在了坍塌的大雄宝殿前,全都义愤填膺。
大雄宝殿被打塌,师爷被擒,还被踩在脚底,几个师叔被以抽耳光的形式打得不省人事,首座更是被暗算身亡,他们天台宗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这小牛鼻子欺人太甚,我们跟他们拼了,难道他们还能把我们都杀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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