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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大帅嚷嚷着要找张之维卜卦,高家主心里一惊,连忙道:
“大帅,还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容我过去通个气儿,小天师年轻气盛,不懂人情世故,免得到时候冲撞了您!”
话是这么说,但同时,他也担心满口脏话的张大帅,触怒了张之维。
要知道,那可是连倭寇将军,前朝王爷都敢杀的主儿,张大帅的身份,在他面前,真不一定好使,若因为嘴臭挨了几个大嘴巴子,那这事儿就大发了。
“年轻气盛?”张大帅笑道:“这很好啊,哎!有实力就得张扬,不张扬,谁他妈的待见你啊?”
“别人看你不顺眼,幸灾乐祸那都是轻的,到时候捣你的乱,拆你的台,占你的地盘,拿你不吃劲儿,让你没法安生。”
“大帅说的是,可…”高家主还想再说。
张大帅摆了摆手,道:“小高,不碍事,年轻人气盛,那老子就哄着点嘛,俗话说,枪把子要硬,嘴巴子要软,说点好话什么,在老子看来,不丢人!”
这时,李书文在旁边笑道:“大帅也不必如此,小天师这个人,好打交道的很,人敬他一尺,他就还人一丈,大帅,到时候保持尊重,正常交流就好!”
“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张大帅笑道:“老子就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他妈拉个巴子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山不见我,我就去见山,走走走,咱们去见一见这位小天师!”
另一边,轮船的狭窄的小房间里,张之维在打坐凝练法箓。
距离授箓大会开始越来越近,但经文还有二十多章没有铭刻上去,他必需争分夺秒,所以只是随意填饱了肚子,便来到房间修行。
但这时候,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
“小天师,当日一别,别来无恙啊!”
张之维听出是李书文的声音,心道一声果然来了,起身打开门。
就见门外站着三个人,正是李书文,高家主,还有张大帅。
张之维抱手道:“真是天下何处不相逢,李前辈,又见面了!”
“就是,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前几天我还想着,要找个机会再拜访一下你,没想到这么快就灵验了!”
李书文大笑,随着指着张大帅说道:“小天师,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张大帅。”
“上次滨城之行,我便是受他所托,前来接应你,本来只是说把你们一行人接回奉天,保护安全,却不曾想,后来搞出了这么多事,现在想想,都还热血难凉啊!”
“那日我顺海练拳,回去之后,还给大帅仔细讲了一下小天师在滨城的所做作为,大帅惊为天人,便想过来见上一面,拜访一下!”
“他…嗯哼…那啥!”张大帅接过话头,背着手笑道:“老张见过小天师,小天师真不愧是天师高徒,修身养性的道家高人啊,出尘的很呐!”
张大帅是个老江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经历过的大阵仗,数都数不过来,自然知道要怎么和张之维这种名门正派弟子打交道,名门正派最看中什么?看中面子。
所以,他一上来,就对张之维进行了一个亲切的称赞,似乎是要建立一个安心的谈话环境。
但实际上,这是他刻意设置的语言文件,他之所以说张之维是天师高徒,是出尘无比,修身养性的道家高人,是为了把张之维提升到一个道德高度。
这之后,若是张之维翻脸掀桌,就会让他显得不够出尘,不够修身养性,不配当天师的高徒,这也就是所谓的道德绑架。
而站在道德高位的张之维,在谈话间,不知不觉就会被限制,不然就是不道德。
对于这些种种,张之维全然不曾在意,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抱了抱手,一脸淡然道:
“大帅客气了,滨城之事,多谢大帅暗中相助,为我撇清关系!”
“哎呀,都是本家,这点小事,算个屁呀,说这些就见外了,再说了,我也是受他人所托,这种事情就跟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样,一码归一码,小天师不必谢我!”
张大帅笑道:“说起来,倒是老张我要感谢小天师呢,自小天师来东北后,这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来啊,所以啊,老张我今天,就是想请小张你喝喝茶!”
“张大帅客气了!”张之维道。
张大帅挥手,让手下把茶盘拿到小屋内摆好,随后笑道:
“我老张的这茶啊,不是人人都能喝上的,得看得上的朋友,我才愿意请喝茶嘛!”
“像东瀛人,藤田啊,竹下勇次郎啊,我就不请他们喝茶,他们就是来了,白开水我都懒得给他们喝!”
张大帅摆上茶席,聊天间隙心照不宣,表面上聊的是怎么请客,背地里实则是反客为主,想主导接下来的谈话。
在他看来,异人就是手里的一把快刀,李书文是,高家主是,江湖小栈的掌柜刘渭也是,张之维这个小天师嘛,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是刀,那自然就有锋不锋利的说法,在见识过张之维这把锋芒毕露,快刀斩乱麻的场面后,张大帅迫切的想要掌控这把刀。
这个掌控,不是单纯的要收张之维作手下,这种手段高强的人,都有一股傲气,纯粹的名利是很难打动的,得交心。
这也是为何李书文要跟他的原因,不是因为权势,而是心甘情愿。
所以,他的掌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是在发生了某些事情上,或者他要做什么事时,对方会做出一些对他有利的举动,就好像这次张之维在滨城的所作所为一样,不是那种生硬的利益关系。
但这种不是利益关系的关系,才是最难处理,最难维持的,毕竟他老张啊,不是什么好人。
若有的选,他更想和张之维建立简单的利益关系,毕竟利益关系更长久,更好掌控,当然了,这得在有利益的前提下。
但同时,张大帅心里也清楚,张之维这把刀是双刃的,斩得了藤田将军,也斩得了他,他必须要小心。
所以,自打一见张之维,他便在打量着他,想要了解透彻这个人,只有把一个人了解透彻了,才好掌控。
但他失败了,对方就站在那里,甚至什么都没做,却给他一种芒刺在背,心里发毛的感觉。
对这种感觉,他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很久没感受到过了,熟悉是印象太深刻。
五六岁时,因家里穷,他进山砍柴,补贴家用,遭遇到东北虎时,就是这种感觉。
往日还历历在目,当时那猛兽就在他跟前两米远的位置,呼出的口气中的腥臭味儿,他现在都记得。
他当时被吓的不敢动,只觉得面前那东北虎如山一般沉重,压在他的心底,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万幸,那东北虎刚饱餐了一顿,只打量了他几眼,就离开了,现在张之维给他的感觉,就好像那时的猛虎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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