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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言反应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那话问的就不太对劲,毕竟能自然而然的问出来,今晚你回不回家这样的话,普遍会发生在家人之间。
她和秦清雾又不是什么家人关系,这么一问下去,对方如果误会了那么显然就合情合理。
难过向来冷静的秦清雾都开始犹豫了。
沈知言在内心里表示理解,毕竟她在微信上的发言确实容易让人想歪。
她便在微信上和对方解释,等下了班如果她回景颐小筑,她顺便开车过去给她送水果。
秦清雾便回了她惜字如金的两个字,可以。
沈知言又忙了一会儿,心中莫名有些惴惴不安,心底平白生出了几分燥感,总觉的似乎有点什么事儿被她忽略了。
她觉得这种奇怪的,类似于第六感一般的奇异感觉,来的却有些莫名其妙,一整天这种感觉都在持续着。
她停下手边的工作,坐在办公椅上沉思了一会儿,仔细推演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当想到袁瑾舒和她说起向非焱的时候,她恍然间明白过来,那种诡异的感觉,是从袁瑾舒提到向非焱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了。
于是,她便和向非焱打了通电话过去。
电话另一边的向非焱,接的很迅速,几乎是下一秒就接了她的电话。
“你昨晚在群里说,范墨云考虑接替宋哲来补拍。”向非焱声音中透着激动:“那我心头大石总算落地,你知道,《看不见的凶手》是我出差前,力排众议,主张负责的项目,若是因为宋哲导致公司破产夭折,我只会觉得对不起你,你让我以死谢罪也是应该的。”
沈知言笑了笑,说道:“那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什么?”向非焱反应过来,大声笑道:“倒也是,您沈总不在乎钱,就算赔了也有能力东山再起。”
如此明显的恭维讨好,沈知言自然听的出来,索性直接揭过了这茬,语气平静的问她:“你在港城的官司,我已经知道了。”
向非焱愣了愣,随后打了个哈哈,糊弄道:“哦,你说那事儿,不是什么大事,我这边可以解决。”
“我想知道的是,港城的哪位老板,往你酒店塞的人。”沈知言说完,又问:“也是影视圈子的人吗?”
向非焱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知言手指轻点了点桌上的咖啡杯,里面的水纹一圈圈荡漾开,她淡声说:“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向非焱还想问她要确认什么事儿,但又转念一想,沈知言若是想说,便会直接和她说原因了,只是用‘一件事’来代指,那么显然就是她不想说。
再加上她心虚,于是坦诚的回答她:“并不是影视圈子的老板,那人姓孙,叫孙鸣杨,是个奥城的年轻老板,在奥城赌|场做事,是个经理,是随着其他几位港城老板一起来的,我们一起打了场高尔夫,他这人惯会溜须拍马,不止是我,其他老板的房间也被他塞了人。”
沈知言应了声,问:“你当时接受了?”
ap;ldquo;我ap;hellip;ap;hellip;ap;rdquo;向非焱顿了顿,嗓音有些低沉,终于还是道:ap;ldquo;我本来不想接受的,只是她长得,有点像静依,那样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再加上她说只和我聊聊天,不然她也不好交代,于是我只能放了她进来。a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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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言皱了皱眉:“然后呢?”
“然后,她说了她和她男朋友的事情,对我说她想喝酒,你知道的,我最见不得女孩落泪了,所以就为她开了酒,再然后……”
沈知言声音冷淡:“你和她上床了,结果被她男朋友抓了个正着,对吗?”
向非焱试图解释:“我后来也考虑了这是美人计的可能,但是你知道的小沈,她顶着一张和高中时期的谭静依,六七分相似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就算是圣人君子,也不可能把持得住,更何况,孙鸣杨对我说,这些人他都是从酒吧里找来的,美人计的可能根本不大,而且那几位老板都认识孙鸣杨,总不能是他做的,我就想这是不是天意。”
沈知言嗤笑一声,并未说话。
向非焱也随着她沉默下去。
她其实明白的,沈知言肯定是在想,如果谭静依还活着,看到她把别的女人当成她,谭静依必然会格外恶心她。
向非焱张了张嘴:“小沈……”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沈知言打断她,又补充:“是在宋哲嫖|娼事件之前,还是之后?”
向非焱仔细的想了想,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低声道:“是同一天。”
沈知言应声:“好,我知道了。”
“小沈……”向非焱见她似乎有挂断的意思,连忙喊住她:“你对我感觉,很失望吗?”
沈知言语气平淡:“你的私生活我无权干涉。”
向非焱顿了顿,正要开口。
沈知言道:“就算是失望,那个人也不会是我。”
她说着,不再理会向非焱的语塞吞吐,率先把电话挂断。
其实在整个圈子来说,老板并不像是艺人那样,一言一行都受到观众的监督和约束,故而大多数人不会在私生活上约束自己,也不乏有很多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但实际上,这也仅仅是个人的私事儿。
所以一开始沈知言听到袁瑾舒说,向非焱因为桃色事件,要打官司的时候,她是并不觉得有什么的,只是有些惊讶于向非焱的忽然转变。
可到了此刻,当听到向非焱拿着学生时代的谭静依来说事儿,并且说那个陪她睡觉的女人,和谭静依长得很相似的时候,她心里的恶心感几乎都要抑制不住。
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就要选择一个和你相似的女人,和她上床吗?
这到底是在恶心死去的谭静依,还是在恶心她自己呢?
这样一个人,那么恰逢其时的出现,又那样刚好,对方的男朋友找上了门,让向非焱因为那场官司,牵绊在了港城。
这又
怎么会是巧合。
……
……
下班之前,沈知言又和各部门开了一场会,内容无非后续和欢檀娱乐的合作,让范墨云来顶替宋哲重新拍摄的事项。
范墨云的经纪人打来视频电话,当着公司员工的面,她十分热情的和这边沟通,主动提议说接下来会配合潭石影视的宣传工作,一切舆论问题由两家公司共同负责。
沈知言乐见其成,整场会开下来,坏心情总算有所缓解。
在距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沈知言交代完接下来的合作注意事项,宣布散了会。
她回了办公室,又重新让袁瑾舒送来了宋哲的资料。
宋哲嫖|娼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仅仅是一名当红视帝级的艺人‘晚节不保’,人设崩塌,但一般而言,凡是娱乐圈的艺人在作品拍摄期间,普遍是忽然爆出来沉年旧料,继而人设崩塌。
而艺人本身是绝不会甘冒风险,顶风作案的,尤其是能走到宋哲这种影帝级别的艺人,绝大部分都是爱惜羽毛的,所以在《看不见的凶手》拍摄期间,他会犯蠢选择去嫖|娼的概率实在太小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这样一个向来没什么绯闻的人,平时压抑了太久,导致他忽然放纵一次,这样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然而宋哲嫖|娼导致的严重后果,却让潭石影视面临巨大的危机,向非焱又恰好不在,公司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沈知言并不相信,有这样巧合的事。
这么熟悉的布局手法,反而更像是那位执棋者的手笔。
只是相较于执棋者之前的布局,这一次反而更加直接干脆了,而且,更加的直白且低级。
似乎,自从沈家那场生日宴,她和沈家闹掰之后,对方果然越来越沉不住气。
和先前那人游刃有余、排兵布阵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是因为她的底牌都用光了?还是说……对方出于对她背后所谓“势力”的忌惮?
沈家生日宴过后,先是林思梵和魏致铭为她大张旗鼓的庆生,导致了执棋者的计划落败,对方气急败坏之下,立刻用她当年“抄袭”柏婳的事情,搞了一场铺天盖地的热搜。
而热搜刚发酵没多久,便被“秦三小姐”撤掉。
沈知言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秦清雾,若秦清雾是执棋者,发现有人在暗中帮助她,对方会想什么。
秦清雾的回答是,想知道沈知言背后的助力是谁。
在沈知言背后所谓的“助力”未知的情况下,游刃有余的执棋者,开始变得失控,所以暂时下不出一颗什么像样的棋子,这样似乎也合理。
亦或是——
那颗棋子已经出现了,而她暂时还没有发现。
袁瑾舒见她一直盯着宋哲的资料看,目光持续落在眼前的纸页上,好奇问道:“沈总……宋哲这件事,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本来以为沈知言忽然要看宋哲的资料,是因为要和宋哲那边商谈赔偿,没想到却目光只落在
纸上,神思却有些神游天外。
沈知言皱着眉头,回过神来,看向她说:“你下班吧。”
袁瑾舒愣了一愣,眼睛里闪过几分不解,但听出了沈知言要赶人的意思,只是心里有点不甘心。
袁瑾舒笑着问她:“沈总不走吗?”
沈知言目光落向自己办公室的那个纸箱,恍然间想起来,今晚要去秦清雾那儿的,她还以为和往常一样,能在公司多呆一会儿。
沈知言微微笑着点了头:“要走。”顿了顿又提醒她:“明早我来公司,再帮你带早点。”
袁瑾舒心里有些失落,沈知言语气十分平静,帮她带早点这件事,在她嘴里说出来,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纯粹是为了还她人情罢了,似乎不想欠她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袁瑾舒不太想把自己下午帮她特意去买茶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她到了此刻心里隐隐有了点预感,若是沈知言收了她的茶,过几天又会找什么借口,再把这个人情还了她。
袁瑾舒呼出一口气,然而话到了嘴边,她还是问:“沈总,我今天下午出去,路过茶店,恰好看到你惯喝的那款茶,就买了五两回来。”
沈知言顿了下,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说:“有心了,袁助理,一共多少钱?”
“没多少。”袁瑾舒笑着说:“就在我办公室,我去给您现在拿?”
沈知言心算着价格,拿出手机来的时候已经把价格算好,在微信上给她转了钱。
“明早我去拿吧,反正会路过你办公室。”她说。“快下班吧。”
袁瑾舒看了眼窗外的雨,试探问她:“沈总您今晚能顺便送我回家吗?今早没开车来,不知道方不方便搭个顺风车?”
沈知言抱歉的看她一眼,说:“今晚我要去朋友那里,所以并不顺路……”
袁瑾舒掩去了眼里的失落,望了望她办公室里的水果箱,转过头来,微微笑道:“没关系,我打车也可以。”
袁瑾舒转身正要走。
沈知言忽然喊她:“对了,袁助理。”
袁瑾舒惊喜的转过身:“沈总。”
“哦,忘了告诉你,帮我约宋哲,我想见他。”顿了顿,又补充:“越过他经纪人,直接见宋哲,能办到吗?”
沉默片刻,袁瑾舒点头:“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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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言开车去景颐小筑,路上的雨下的大了些,下班高峰期仍是堵车,路上的车缓慢行驶着,所有车辆一路堵成了龟速。
到景颐小筑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半,沈知言停好了车,下车之后去后备箱抱水果箱。
因为天上噼里啪啦落着雨的关系,她微微弯着腰,抱着那箱水果往秦清雾的别墅门前走,雨点全部落在她后背的西装上。
她就那么冒着雨,没过一会儿衣服便被雨水打湿,满是狼狈的样子,她来到秦清雾的别墅门前,用胳膊肘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动静。
房门随后被里面的人打开,那人掀开房门,诧异的望着眼前淋成落汤鸡一样的沈知言,仔细望着她的脸,似乎没想到今晚她会来秦清雾这里。
沈知言抬眼的瞬间,看到来人,同样也有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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