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庄的村民面面相觑。
有人曾在李青负荆请罪那日出现在楠园附近,眼尖地认出了顾楠。
“是摄政王妃。”
“天哪,王妃来了咱们庄子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然后在许老族长的带领下纷纷行礼。
许老族长搓着手,神色有些紧张。
“本是我许家庄的家族事务,没想到会惊动王妃,真是折煞草民了。”
顾楠蹙眉打量着他。
“老族长,我看你年逾花甲,很多事应该比年轻人看到明白透彻。
明明是李青那个畜生掠走春蓉,百般虐待,如今好不容易脱离魔窟。
一个在外面受了折磨回来的孩子,作为她的家人,她的族人,难道不应该心疼她吗?为什么要把她沉塘?”
话音已落,旁边许春蓉的大伯娘率先忍不住了。
“心疼她?她要是死了,我还能心疼地掉两滴眼泪,我要是她,就会在被抓走的时候,一头撞死。
才不给那种畜生玷污的机会,如今好了,名节毁了,又跑回家里来。
害得村里的女孩子名声都跟着受损,她怎么这么大的脸啊。”
紧接有人小声附和,“悦来绣楼那么多绣娘,李青怎么不祸害别人,偏来祸害她?
还不是因为她平日爱涂脂抹粉,勾引人家?”
顾楠扶着许春蓉,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浑身在不停地颤抖。
却死死咬着嘴唇,两眼无神地站着,一个字都不肯辩解。
顾楠拍了拍她的手,看向许老组织。
许老族长道:“王妃也看到了,我们也不想如此,可是女子名节大过天啊。
春蓉她如今名节已毁,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害了全村的女孩子吧?草民这也是无奈之举。
还请王妃理解我们,不要插手我们许家的族内事务。”
他说着深深弯腰下去。
许家庄的村民们学着许老族长的样子,纷纷跪下来。
“还请王妃不要插手我们家族事务。”
顾楠望着眼前个个一脸愤慨的人,不由想起前世的自己。
那是她被谢恒下药,又被淮阳郡主与谢恒捉奸在床。
在谢恒的误导下,她以为是萧彦下药强迫了自己,心中恨透了萧彦,不肯见他,也拒绝他的帮助。
所以在淮阳郡主以“荡妇”,“贱人”称呼她时,她明明委屈至极,却也只能将眼泪往肚子里咽。
她尚未同谢恒圆房,就先与萧彦有了纠缠,她心中也觉得自己名节毁了。
所以每次淮阳郡主一威胁她要将此事宣扬出去,让她顾氏女子全都名声扫地的时候,她就只能一次次屈服。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被人指指点点,只能自尽求全,也害怕因为自己害得顾氏全族名声尽失。
自古便说女子名节大过天,女子名节一旦受损,便只有死路一条。
可从古传下来的道理就一定是对的吗?
身为女子,她们又做错了什么呢?想活着难道就是错吗?
顾楠眼眶微湿,声音却冷了两分。
“我不仅是摄政王妃,还是清河县主,清河县是我的封地,封地上所有的事,不仅是你们的家务事,也是本县主的家务事。”
“在本县主的封地上,就不允许有沉塘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今儿这事,我管定了。”
许老族长脸色微变,身后的村民们也有些躁动。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