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空气中的水分都被冻结了。狗缩在廊檐下的狗窝里,听到动静,只探出一个脑袋又缩回去了。
唐云意吸溜着热气腾腾的面条,眼睛偷偷瞟了一旁静悄悄咬荷包蛋的付离。他现在有一种恍惚还有一股陌生。眼前这个付离真的是他的发小?付离的眼神时而凌厉,仿佛一只鹰隼厉叫,从天俯冲而下,抓住地上奔跑的猎物。时而清澈得仿佛刚踏出社会,有正义,但没有能力。
“再不吃,面条该凉了”
“付离,你吃面条好文雅。我从未见过……”,从前的付离跟他一样,吃面条吸溜一大口。现在的他,吃面条的动作斯雅,一口一口,没有弄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动静。
“你没见过得多了。就像我也没有见过,有人死了又没死”,这句话莫名的让唐云意心头一阵寒冷,鸡皮疙瘩接连而起。“准备去长公主府了,我们可不能把市井里的粗俗带去,莫让人笑话”
“对对……”,唐云薇附和着,手抚摸着唐云意宽实的后背,眼里流露出不舍,“都去当男宠了,真是祖坟上冒青烟”
唐云意哭笑不得,“姐,你想到哪?男宠岂是我这种丑陋不堪之人能做?长公主安排我到身边,另有打算”
天色大亮,外面的温度升了两度。唐云意揉搓双手,站在小院门外等付离。封令月从转角走来,不舍的同时,眼里还有异样的情愫。
“云意……你保重,实在不行,我给你送补药”
唐云意往她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丫头,我可不是去当男宠。去送命的……”
“送什么命?那我也要跟你去……”,两个心照不宣的男女在门外扭扭捏捏后,突然抱在了一起。
付离出来,轻轻咳了一声。两人像弹簧一样弹开。颇有一种被家长碰见的尴尬感。
正午,两人到达了长公主府邸。唐云意、付离还有裴竹宜被安排在了同一间房。唐云意对此怨言颇大。
“师兄,你……好歹也是未来驸马,让你同我们居于一间房,实在过分”
裴竹宜依旧保持淡然的神情,自顾整理带来的行李。笔墨纸砚,衣服不多,只有几件。
“师兄,你就不气吗?”,唐云意靠近裴竹宜,紧挨着裴竹宜的肩膀。
“云意,公主与我不过是口头上的婚约,算不得数的”,与青鹿学院相比,裴竹宜的神色更忧了。
“原来如此……”,有点不对劲。裴竹宜看着并不反对这桩口头婚约。
付离在另一张床上擦拭手中的配件。擦得雪亮的刀身偶尔映射那双玛瑙色的眼睛。他来长公主府,不过是唐云意的陪衬。长公主府根本不会管他的自由。
傍晚,盛桉来了。唐云意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一脚踢在被子上,把唐云意吓得从床上弹起来。发现来人是盛桉,身上又只穿一件单薄的衣服,他又缩回去被子里,露出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
“赶紧穿戴整齐,长公主要见你”
“要侍寝吗?”,被褥中的唐云意,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镶嵌了宝石一样。
盛桉抱着胸部,退后两步,他身上的金质随他移动发出叮咚的声音,他的嘴角忍不住讥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撒泡尿照照自己”
“诛人诛心。万一长公主垂涎我的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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