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王:咦,蹭蹭?!好舒服。
宠渡打趣道:“你倒会享受。”
虫王:不要停呀。
非是宠渡想停,而是贴近洞壁的角落里传来动静。
原是唔嘛在石壁上撞了个五迷三道,晕了这会儿工夫才缓过来,一睁眼就见那“两脚兽”跟不知何处而来一只“妖艳贱货”嬉闹,顿时妒火中烧,“啊哒”一声呼喝,一个鲤鱼打挺蹦将起来。
“呀!你个夯货还活——”宠渡循声顾望,话音未落却见唔嘛满身奓毛,朝自己这边龇牙咧嘴如临大敌,转瞬间张牙舞爪飞速迫近。
宠渡莫名其妙,忽觉掌心一轻。虫王化成一束暗金流光迎头直上,被唔嘛爪速如电一爪子拍下去。那夯货趁势追击,甩首一个鼻涕泡紧随其后。
不意虫王本自生于地下,此刻顺势坠落沾土即没,只剩那瞌睡气泡附着在地上晃来荡去。
“唔嘛嘛。”那夯货骂骂咧咧,一见地上有点动静即甩一泡,却一连几泡皆是无果,反险些将宠渡罩进去。
宠渡跳出垓心,急道:“自家人——”
便听咻的一声,虫王破土激射,寻隙撞在唔嘛浑圆的肚皮上。
所幸那货一副皮囊坚柔并济韧劲儿十足,未被洞穿,只受力飞起半空直打转,堪堪稳住身形便绷直了象鼻,自鼻间突噜噜响起一串浑似金属滚动的摩擦声来。
但闻其声,往昔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宠渡暗呼不妙,“机关泡?!”忙不迭就近寻了一块半人高的锥石勉强藏身,刚一蹲好便听一声紧似一声连珠炮也似:
突突突突突突……
在机关泡的密集攻势下,石头后面已然藏不住了,宠渡手忙脚乱一通好躲。
虫王也时隐时现左突右闪。
只那夯货兀自喷吐,却压不住反震传回的力道,身不由己被顶飞半空不断翻滚,四条短腿儿凌空乱蹬,似在凫水一般。
“人刚争完,你俩又争?!”宠渡啼笑皆非,暗里也不免感慨。
遥想数月前曾在万妖山中遭遇蚁群堵截,一人一兽正是凭借唔嘛这招“机关泡”杀出重围。
当时便可教飞蚁沾泡即睡,至今数月过去岂无长进?那瞌睡气泡相较以前更大,更韧,更多,更快,不消片刻便已铺天盖地塞满了大半个洞府。
好死不死这时候戚宝完结所有课业来寻宠渡,老远便嚷嚷开来,时而断断续续,时而滔滔不绝,道:“兄弟。我来也。
“终于可以炼丹啦。哈哈哈哈……
“可把胖爷憋屈坏了。
“金爷几个忙着帮我抢丹室去了,稍后即来。你手艺如何了,可有心得传给我等?”
“今日可曾看过宗门的传讯玉简?宗门试炼的消息下来了。想不到竟是斩——嗯?!”戚宝话锋陡转,“何来这许多泡泡?啥丹炼出来的?看着倒是好耍……”
“完犊子。”宠渡暗呼糟糕,脱口急道:“死胖子别——”
“碰”字儿未及出口。
“砰”的一声响在洞外。
“让你手贱。”宠渡闪转腾挪退至洞口,提气吼道:“再不收手各打五十大板。”
就怕虫王不解人言,将同样的意思另以神念传达过去之后,宠渡径自出洞,见戚宝果然昏倒在地,那大脑袋上正罩着个大大的瞌睡气泡,随其粗重的呼吸一胀一缩。
且不言宠渡背扛戚宝往洞府来,却说洞中俩兽被迫罢斗,各自收拾残局。
唔嘛蹲坐在地。
虫王趴伏石上。
俩憨货相距尺许,大眼瞪小眼,虽则言语不通,但两对眸子却透出千言万语,“各说各话”。
唔嘛微一眯眼:挺能蹦跶嘛。先来后到懂不?
虫王“嘤嘤”:好你个鼻涕虫。何不跪本王?
唔嘛:我作大你作小。
虫王:四条短腿儿也敢不敬本王。
唔嘛:得想个法子诓它一诓。
虫王:赐汝为本王坐骑。
片刻后,唔嘛把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顿时计上心来,贴嘴一抹便将半粒废丹夹于趾间,在虫王跟前晃得两晃,意思很明显:想、吃、不?
虫王歪头望着:此是何物?
唔嘛:很好吃的噢。
虫王:该不会谋害本王?
唔嘛:喏。给你尝尝。
虫王:嘤嘤……真香。
唔嘛:既受了好处就算认我作大了。
虫王:可还有?
唔嘛:跟着本兽自不会亏待你。
虫王:有则多多孝敬。
唔嘛瞟眼一想,自觉有必要再给它些甜头尝尝,如前贴嘴一抹取出一粒品相稍好的完整丹药放在石头上。虫王一边啃食一边嘤嘤,很是满足的样子。
待三两下吃完,虫王缩身急弹跃落唔嘛头顶,逡巡数匝,状似视察地盘一般。那夯货也浑不在意,反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头以为你是我冲锋陷阵的马仔。
那头以为你是我物美价廉的坐骑。
两边自得其乐,像极了三四岁的稚童玩伴,前一刻还在拌嘴争斗转眼却又如胶似漆。等到宠渡扛着戚宝入洞来,俩兽已然打成一片,兀自在地上翻滚戏耍。
“哼。真是孩儿心性。”宠渡欣喜暗笑,将戚宝放在石床上安置好,招二兽到跟前说教一番后打发了,猛然想起戚宝先前说过的一句话来。
——四宗联考有消息了。
且听胖子的意思,有些出乎意料?
这几日一门心思炼丹,确实未曾关注讯简的动静。宠渡一指灵力落在简上,玉白的闪光过后一则告示浮空映现。
题目当头两个斗大红字与众不同尤为扎眼,赫然昭示着此番考核的具体内容:
斩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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