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的急切追问没能得到答案。
因为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来很多人的注意力。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门诊大厅。
跪地哭嚎的林香便成了那块吸铁石,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和注意力。
加上林香天生凄苦的眉眼,和与林香对峙的庆清那一身疲惫都无法掩盖的高贵气质……
来往的群众自动脑补了一出“权贵压迫穷苦百姓”的戏码,以至于有人直接跑去叫来了保安,理由是害怕林香被欺负。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靠近,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庆清和傅云峰这些人,生怕跪在地上的林香被欺负了。
还有人直接问林香:
“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报警?派出所就在医院对面!”
林香心里不禁一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直接跪趴在那些热心人面前,苦苦哀求起来。
她实在是很会运用话术,直接弱化了她当年的行为,只一笔带过,却把这些年她受到的苦楚无限放大。
旁观的热心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看林香哭得实在是可怜,不由得帮腔: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对啊,放过她就是放过自己。”
“罪犯都能在服刑后被原谅回到社会呢,何况是她呢?”
“……”
说话的还是几个穿着打扮看着很周正斯文的人。
可是他们劝说的话,直接把庆清气笑了。
她“呵”的发出讽刺的冷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劝说的路人。
这眼神实在太具威慑力,惊得那些路人讪讪闭嘴,还有避开与她对视。
“原谅?你们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吗?她本来是我女儿的保姆,在我家的那些年,我对她客气周道、无所不应,逢年过节必要给她红包、假期,几乎将她当成家人!可她呢?她在24年前联合外人绑走了我的女儿,害得我们骨肉分离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我才找到我的女儿!你们说,我该不该恨她?”
庆清的语气不算重。
却咬字缓慢、逻辑清晰。
字里行间的沉痛与血泪,更是足以让外人窥见一个母亲24年来的煎熬和痛苦。
但凡听到这番话的人,包括那些帮腔的、沉默旁观的,无不为之动容,甚至是感同身受。
更别提作为当事人的傅云峰、傅朝,他们俩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落下泪。
当然,受触动最深的,无疑是南枝。
庆清在说出这字字句句时,眼角余光一直落在南枝身上。
——准确来说,她的话就是对南枝说的。
这是她的解释。
南枝呢?
她曾听傅朝提过妹妹,也曾羡慕过傅朝家人对他妹妹的惦念和寻找。
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人竟然是她自己!
而且,她还从庆清的口中,了解到了当年事情的完整经过。
也是此时她才明白,原来这些年都是她误会了。
她的家人没有抛弃她。
那些在雪地里撇下她扬长而去的女人,更不是她的妈妈。
她的妈妈是……
南枝忽然有些慌乱。
此时此刻,她唯有将求助的视线投向陆时序,并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芝芝!”
伴随痛苦的呼唤,庆清的眼泪滚滚落下。
她不管不顾地扑到南枝身前,紧紧抓着南枝的手。
南枝更乱了:
“抱歉,我想冷静一下。”
事情太突然,变故太巨大,南枝一时半会儿整理不好心情。
可是,庆清却突然用力抱住南枝!
“芝芝,芝芝。”
庆清双目茫然、头发凌乱,好像陷入了往日的痛苦里,整个人都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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