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贴着谢枢落座,试剑台上鸣鼓二声,示意大比开始。
弟子们各自分组,抽签决定上场顺序,不多时,已将试剑台分成了四个擂台,各自比划起来。
大比上场的弟子都是近些年来的后起之秀,修为不算差,但又比萧芜谢春山差上许多,谢枢看他们比斗,就如看小孩子打闹,当下兴致缺缺。
不多时,场上一阵喧嚣,上场者似乎是青年一代的翘楚,那人连挑数位魔门弟子,身形轻捷如鹤,剑法如山势连绵,正道弟子呼声阵阵,叫好声不绝于耳,魔门则丧眉耷眼,个个如丧考妣。
等几场比过,那人朝几处亭台一一行礼,退至一旁,苍山老人捻须而笑,道了几声:“好。”
这是上陵宗的弟子。
薛随侍立在谢枢身旁,当下介绍:“宫主,此人乃上陵宗年轻一代第一人,胜过几场小比,在正道略有名声,被称之为……”
介绍到此处,他忽而一顿,视线飘向萧芜。
谢枢:“什么?”
薛随磕巴:“小,小平芜君。”
萧芜并无反应,谢枢笑了声,也不接话,游戏剧情开始于二百年后,谢枢很确定,并没有此号人物。
修仙界大浪淘沙,最后能留存下来的凤毛麟角。
可对面,苍山老人却是一扬拂尘,面露满意之色,他远远朝谢枢颔首,笑道:“谢宫主,我门中新收的这个小弟子,你看着剑法如何?”
苍山老人用上了传音功法,声音响彻山谷,一时间,无论是擂台上的弟子还是观战的各方来客,都将视线落在了山顶亭台中的谢枢身上。
谢枢摇扇的手一顿,却没回话,而是碰了碰一旁的萧芜,轻声凑到他耳边:“仙君,你觉着你这‘师弟’剑法如何?”
木椅本就那么大,谢枢又侧身过去,倒像是整个靠在了萧芜身上。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此处,昔日的恩师就坐在对面,萧芜虽带了幕篱,还是不自在的动了动,轻声抱怨:“怎么好端端的问我?”
谢枢将声音又压低了些,借萧芜的白纱遮掩了口型:“仙君,我不懂。”
这到不是托词,他总共也就学过那么几招剑法,虽然可以靠修为碾压,但要他评论这弟子的剑法,那就是外行指导内行,贻笑大方了。
仙魔大比这样重要的场合,可不好崩了谢春山的人设。
萧芜耳尖一抖,瞥了他一眼:“你怎么可能不懂?”
谢枢:“是真的。”
“……”
萧芜只得轻声解释:“剑招花哨而内劲不足,空有招而无势,只习得了剑道皮毛,未曾触及筋骨,要我评价,只能是‘尚可’。”
谢枢:“比你如何?”
萧芜又看他一眼,似乎有点不满谢枢拿他和弟子做比较,闷声:“远不及我。”
谢枢略感吃惊,平芜君素来克己复礼,他还没见过萧芜如此自矜的模样,骤然一见,还觉得很是
合理。
他钦定的仙道第一人,?艙摫???
??箏?顢?⒘_[]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便笑了笑。
萧芜狐疑:“怎么,你不信吗?”
“不是……”
他俩凑在一起咬了半天耳朵,谢枢刚想回话,苍山老人已暗自蹙眉,冷声道:“我欲与谢宫主谈论武学,宫主却久久不语,却是为何?”
谢枢便收了扇子,将萧芜的话复述一遍,笑道:“依我之见,此子的剑法只能说尚可。”
他将‘皮毛’‘筋骨’一类的话尽数说了一遍。
这说法极不客气,几乎是将苍山老人的脸面踩在地下,那弟子也是变了脸色,几乎维持不住仪态风度。
年轻的天才都有几分傲气,他当下对着谢枢遥遥拱手,目光却是看着萧芜:“宫主教训的是,只是不知这位白衣道君是何方人物?”
那弟子也不是瞎子,无妄宫主与那白衣人说了半天话,白衣人带着篱幕看不出口型,谢春山的口型却能猜上一猜,他刚刚分明是在询问身边人的看法。
评价他的不是谢春山,而是这位白衣的无名客。
以无妄宫主修为地位,要是如此评价他,这弟子还算服气,可一位岌岌无名藏头露尾之人如此评价,他便觉得可笑了。
莫不是跟在无妄宫主身边,就将自个当成了无妄宫主一样的人物?
也不怪他看轻,这年头但凡有名有姓的修士,恨不能将名号印在脸上带出来,谁会专门用白纱遮面?要不是山野隐居散修,要不就是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联系此人与魔门宫主举止亲密,大抵是个以色侍人的。
他当即升起了两分轻视:“敢问道君,可否讨教一二?”
萧芜并不答话。
倒是谢枢偏头看去:“仙君?”
眸光中隐隐有两分期待。
他装成宋小鱼和药师时都像萧芜讨教过剑法,可那时只是切磋,点到为止,萧芜甚至没正儿八经拔过剑,在剧情结束之前,谢枢还是挺想看他正经用上一回。
那弟子修为浅薄,萧芜本不愿意理睬,可无妄宫主正扭头看他,萧芜耳尖发烫,指尖微动,忽而道:“宫主,可否借剑一用。”
谢春山的剑名曰沉渊,是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锋四尺一寸,寒凉如冰。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本命剑与剑修而言,和生命一样重要,萧芜此言,就如同在问:“宫主,借你的命根子给我一用,可否?”
谢枢摇着扇子,却道:“拿去。”
他来赴仙魔大比,自然是带着原主的本命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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