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
他继续拨打电话:“不是爸,你听我狡辩啊……啊不是,听我解释啊,这真的是个意外,我真实水平没有那么差的……”
“嘟嘟嘟——”
闻弦再次拨打:“不是爸,你要不降低点标准吧,一个月考100,你把我杀了我也考不了啊……”
“嘟嘟嘟——”
闻弦锲而不舍,继续拨打:“爸,要不你换个标准吧,八十分行不行?或者别考数学,我考个别的行不行?英语,我英语给你考一百二,啊不,一百四,一百四,行不行?”
闻弦后面出了国,硬生生把英语练上来了,英语他真不怕。
“嘟嘟嘟——”
“……”
闻弦收了手机,有点小怨念,心道:“沈照都没没收过我的零花钱。”
他后来和沈照结婚,沈照在客厅留了张银行卡,没说给他,也没说用来干嘛。
闻弦不缺钱,平常用自己,但和沈照冷脸时出于报复,他刷过豪车,一夜花了千万级别的资金,沈照那边静悄悄的,什么都没说。
但可惜了,今后南城叱咤风云的沈总如今还是个高中生,在老房子里吃青菜扮豆腐,没法给闻弦打零花钱。
闻弦看着侦探的催债短信,只得打给亲妈:“喂妈妈,我小二啊,爸把我卡冻了,有点缺钱想买东西,能支援我点吗?”
没事的时候闻弦叫老妈,小事叫妈,只有大事他才会极尽谄媚之势,甜甜的叫妈妈。
张女士的嗓音从听筒传来:“六万要不要?”
闻弦心花怒放:“诶诶,要要要,够了够了,谢谢妈……”
话音未落,张女士又道:“二筒。”
闻弦:“。”
“不是妈我真的有事儿,这事儿可关系到……”
关系你儿子和儿媳妇未来十年的幸福!
“好好好,妈妈知道你有事,但是妈妈现在也有事。”
张女士置身于瞬息万变的麻将局中,正摩拳擦掌,她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了一下闻弦:“崽啊,不是妈不给你,是你爸给我打了电话,他再三强调不能给,这样,你下次考好点,妈好拿成绩给你求情,现在我这边有点忙,腾不出手啊,就这么说,挂了啊。”
“嘟嘟嘟——”
闻弦:“……”
他心中愤愤:“沈照都没有挂过我电话!”
哪怕是开会的时候闻弦打电话,沈照也是接的。
亲妈这边走不通,闻弦只得求助亲哥,他哥闻竹也是个大忙人,在公司里连轴转,他同样接到了闻荣华的嘱咐,但碍于弟弟可怜兮兮的,还是打发了他六千。
闻竹压低声音,鬼鬼祟祟:“你千万别和咱爸说啊,别连累我一起挨骂,就这一次,下次我可帮不了你了。”
闻弦:“……”
侦探的机酒就报了三千多,再来一次,闻弦就真没钱了。
他
只得步履沉重的返回握手楼。
沈照已经将他剩下的碗洗好了,指尖还滴着水,他用挂着的毛巾擦干净,打量着闻弦的脸色:“闻同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闻弦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我的财务状况出了点问题。”
他将视线落在桌角的试卷上:“我需要一些……数学上的支援。”
凭闻弦自己,是不可能一个月提升80分的,就算加上沈照,他也觉得很悬。
和沈照坦白目前的情况后,沈照沉思片刻:“闻同学,你上次月考数学很难,是不是?”
闻弦吓一跳:“你怎么知道?”
上次月考是较难的一次,闻弦班上除了几个学霸稳如泰山,其他人都哭爹喊娘。
沈照:“我要参加外国语的联考,你们每次的卷子我都做了,嗯,如果你们上次数学很难,下一次考试提分并不是没有机会。”
他扯出白纸,解释道:“你们外国语月考,喜欢一次难一次简单,我猜是大家都高三了,不能太打击学生自信,如果上一次平均分太差,下一次就会放水。”
“而且你们外国语数学大题也有规律,一般概率、导数、数列不会在相邻的考试中繁复出现,结合前面几次考试,我个人觉得——”沈照用笔画了个圈,“考导数的可能性大。”
他道:“导数的第二问你可以不用做了,但是第一问一般是有迹可循的,至于其他常规大题,拿满第一问,我再帮你过一遍,多拿解析几何和立体几何的过程分。其实这两道题也是有迹可循的,解法无法那么几种,外国语喜欢换着考,我每种和你讲清楚,如果卷子简单也可以尝试第二问,如果选择你填空运气好一点,或许能拿个差不多的分数。”
闻弦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说到熟悉的领域,沈照便不再是之前拘谨的模样了,少年单薄的身形笼在老旧的白T里,身后是白炽灯冷白的光,专注的侧脸清俊漂亮,他略带薄茧的修长的手指握住圆珠笔——小摊上十块钱一把,塑料壳老化廉价,出墨断续,却丝毫不损字体的清隽。
恍惚间,闻弦想:“我家那个夜里开台灯看文件时,也是这个样子的。”
后世的沈照事物繁忙,经常熬夜,闻弦半夜起床喝水不止一次撞见他在书房批文件,那时的沈照换了昂贵的钢笔,穿剪裁合身的得体西装,但他垂眸时的侧脸,和现在的沈照一模一样。
或许是闻弦的打量太过直白,沈照停下笔,磕磕绊绊:“闻……同学?闻同学你在听吗?你……”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你真的是三十三中的?”闻弦收回视线,嘀嘀咕咕,“我从高二开始考月考,都考了这么多次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沈照抿了抿唇:“可能是我要参加联考,所以多注意了吧。”
他将一份数学卷子放到闻弦面前:“你先写吧,写完我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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