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官服从肩头滑落,沈确将碎发拢到肩前,任由君王在身后打量。
常年被衣料包裹的皮肤白如冷玉,侍卫在肩上留下数个红印,略微肿了起来,江巡指尖抚上去,肩膀便是一抖。
冰凉的药膏在伤处晕开,随之而来的是君王指尖的热度,沈确的身上冒出细小的鸡皮疙瘩,他极不习惯这种触碰,身形僵硬,连脊背也绷的笔直。
谁也没说话。
江巡垂眸,细致的涂抹过每一处红肿,等到肩膀上水淋淋糊了一层软膏,被指腹揉搓成油状,他才后退一步,哑声道:“好了。”
沈确拢住衣服,垂眸系衣带,君王又碰了碰他的腿:“给我看看膝盖。”
“……”
先前劝谏时,沈确不止一次给江巡看过腿,不止看过,还摸过捏过,好好的把玩过,可他没有一次像这样浑身不自在。
江巡推他:“快啊。”
皇帝是真给前世搞出心理阴影了。
沈确迟疑片刻,撩起了衣摆。
官服层层叠叠,撩起了袍子还有里外两层裤,外裤下摆扎进了靴中,他一一解开,将小腿裸露出来。
早朝江巡紧赶慢赶,却也开了半个多时辰,沈确跪了全程,膝盖肿了起来。
江巡伸手按住,俯身查看。
君王看得细致,在骨骼处揉了又揉,像在把玩什么珍贵的物件,沈确只觉如芒在背,稍稍动了动腿,想将这处放下去。
江巡道:“稍等,这处也得上些药,将淤青揉化开,不然明天要疼的。”
他挖出一块药膏,敷在膝盖上,指腹轻轻打旋,将药膏揉散了,指腹压在伤上又疼又痒,沈确便止住他:“好了。”
帝师垂着眼睫,甚至不敢抬眼看君王。
江巡见淤青已经揉散,便收起药膏,他无意识捏了捏指尖:“嗯,好了。”
皇帝将药膏放回盒子,啪嗒一声扣好,在床边睡下来:“歇息吗?”
江巡虽然问了句,但没觉着沈确会拒绝他,他熟练的躺进被子,将自个裹住了。
身边陷下一块,沈确也躺了进来。
这床虽然是双人床,但皇帝临时吩咐,找的匆忙,还是比不上乾清宫的那张,枕头被子又占据了大半空间,两人平躺着,身体便碰在了一起。
江巡强迫自己闭上眼。
先前他心存死志,前世种种都刻意的忽略了,可如今帝师睡在身边,肩胛与小腿的线条明晃晃照在眼前,他便想起了从前的荒唐。
那些破碎的喘息,压抑着的呻/*/吟,以及手指瞬顺着腰间往下,顺着一路没入其中的触感。
很荒唐,也很……
舒服。
从前世亡国后,江巡不曾有心思思考其他,灵魂的痛苦完全压制了身体的愉悦,但如今,某种欲望在脑海中如野草般疯涨,终成燎原之势。
牢狱中的灯已经熄灭了,早被压制的记忆在黑
暗中回笼,帝师的体温靠在身边,烫的灼人,江巡恍惚间闭眼,几乎分不清是前世还是如今。
每回沈确脱力后,也是这样靠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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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帝师眉头紧蹙,同样紧闭双眼不敢看君王,表情看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汗水从他额头发尾滚落,皮肤上泛着白釉般的光泽。
江巡微微躬身,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
这不是前世,他也不能那样荒唐,更不能冒犯。
他一动,两人的被子间便隔开了缝隙,像是划出了楚河汉界,以往沈确会伸手替他拢好,可今日帝师安安静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江巡知道,他没睡着。
皇帝来后,这一片牢笼都被清空了,大门关闭,连巡查的守卫也绕开了此处,牢房深处寂静的可怕,连蝉鸣鸟叫也没有,只剩下沈确与江巡均匀的呼吸声。
他们都将呼吸放的很轻。
在无声的静默中,江巡越挪越远,越挪越远,他极力将身体从沈确身边移开,不触碰他一丝一毫,等到他最后移一下,身前拦人的枕头便扑通一下,从床沿滚了下去。
枕头落地的声音像某种信号,像油锅落进了水,火星落进了干草垛,两人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江巡匆忙伸出手将枕头捞起来,欲盖弥彰的放回,可动作还没做完,沈确便从他手中接过了枕头。
帝师垂眸道:“臣来吧。”
他将枕头回归原地,带着江巡躺下,主动拉近了与君王的距离,而后试探着伸出手,碰了碰江巡的肩膀。
见他没有反应,这才扣着拢入怀中。
江巡再次闭眼,可身后的触感已然不容忽视,他竭力压制身体本能的反应,害怕冲撞冒犯了老师,可遍尝欢愉的身体怎么肯轻易停歇,江巡蹙眉,背对着沈确,又开始不动声色的往外挪。
这回他小心的拉住了枕头,堪堪蹭到床沿,便停了下来。
可接着,江巡听见了很轻的叹息。
帝师将君王揽回来,无奈道:“别折腾了,到时候又要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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