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药物,都是用来治疗躁郁症的。
他俯身捡起药单,抚平皱褶,盯着看了好半响,收进了胸前口袋中。
另一边,谢逾刚刚走出院门,忽然一拍脑袋:“我怎么把投资给忘了?”
他最初找精神病院就是为了投资,结果咨询一场,倒把正事给忘了。
谢逾起身折返,系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荧蓝色屏幕撞了撞谢逾:“宿主,刚刚那个表是怎么回事?你好游刃有余的样子。”
正常人装精神病是很难的,更遑论做完一套专业量表却不露任何破绽,可谢逾甚至没有停笔思考,行云流水地写完了。
谢逾笑了一声:“因为我也得过精神病啊。”
系统:“?”
“!!!”
它提高音量,不可置信:“什么?!”
谢逾表情平静,毫不在乎刚刚丢出了个惊天炸弹:“高中的时候有,轻微的,不严重,已经好了。”
他笑看系统:“你不是说我和原主有一定相似度,包括姓名、长相、家庭背景、童年经历等等等等,那么原主遭遇过的事情我也遭遇过,这很正常。”
系统愣愣:“什么?”
谢逾是原书中的配角,戏份占比少,也没有描写刻画,系统并不清楚他的背景。
谢逾云淡风轻:“没什么,就是父亲喜欢虐待,让母亲未婚先孕,然后将人打进精神病院,之后虐待孩子,想把孩子丢福利院,最后发现精子活力不行,只有这一个孩子可以继承家业,于是又颠颠接回来,放在身边养。”
系统略微卡壳,它明明是个电子生命,却和人类一样窒住呼吸。
他小心翼翼:“你的爸爸,打你吗?”
谢逾哂笑:“你把我身体弄过来的时候?我背上那些痕迹你没看见吗,就是小时候打出来的。”
系统一怔,涩然:“似乎是有的。”
“得益”于家庭,谢逾和原主一样,也得过躁郁症,高中时候尤其严重,一度无法学习,也正是那个时候,他学会了喝酒打架开机车,后来经济独立远离原生家庭,加上药物的干预治疗,他才好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吗?原主也是这样的吗?”系统有点难过,喃喃自语:“那他脾气那么暴躁,还有特殊癖好,也是情有可原。”
谢逾嗤笑一声:“屁咧,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我怎么不暴躁?”
他有些烦闷地拆了根棒棒糖,舌头沾了沾,又道:“因为父亲是人渣,小时候受过虐待,所以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无辜的人,这和人渣有什么差别?”
棒棒糖含在嘴里,却没什么味儿,谢逾吃也吃不下去,干脆丢了:“算了,先找许青山谈投资吧。”
他去而复返,此时大厅里都是志愿者,沈辞隐在其中,并不显眼,两人擦肩而过,谢逾没看见沈辞,沈辞却看见了他。
谢逾电梯上楼,沈辞记下楼层和停顿时间,悄然跟了上去。
他看见谢逾上了三楼,转进院长办公室,于是状似不经意的路过,从玻璃窗瞥了一眼。
许青山坐在问诊台,手里一本深绿的病例,现在大多医院都数字化了,但许院长还保留着手写病历的习惯,这病历边缘卷边,内页发黄褪色,显然已经使用了很久。
谢逾坐在他对面,手指用夹烟的姿势夹着棒棒糖,他身上风流纨绔的气场褪了干净,斜依在椅子上,气质冷且漠然。
许青山推眼镜:“你要给我投资?”他无奈地笑了笑,“不用这样,小逾,我不缺钱。”
“左右我也没地方花。”谢逾打断,“你拿去救助病人吧,给医院扩个容加点基础设施,或者成立个救助基金,随你,放在我手上,我也只能去买车买表。”
他要遵循原主人设,投资是不可能投资的,万一投资成功了,后面留学的剧情还要不要走了。
许青山一顿,微微叹气:“行,我先帮你放着。”
谢逾:“我会去找个靠谱的律师看看怎么签合同,等谈妥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收拢衣物,起身离开。
沈辞侧身藏进隔壁办公室,谢逾刚好从屋内出来,这是病院三楼,多是行政办公室,没有医生病人,很是空旷,不多时,又有两个文员打扮的姑娘从另一边过来,恰好和谢逾擦身而过。
她俩放下报表,回头看了一眼谢逾,高个儿姑娘小声问:“路过那个是谁,家属吗,有点帅啊。”
小个圆脸姑娘摇头:“帅吧,还很有钱呢,可惜他不是家属,是患者。”
她指了指,补充:“他和我们院长还有点亲戚关系,据说院长是他小舅舅,当时院长选主攻的方向,据说和他的病有关。”
精神病院的患者,只能是精神病了。
高个姑娘有些惊异,那青年帅得都能去当电影明星了,步履仪态也从容自然,比模特还出挑,完全不像有问题,她还想再问,却被矮个姑娘敲了敲脑袋,笑骂道:“别打听患者隐私了,去收拾文件。”
她们说着,渐行渐远了。
沈辞从阴影里绕出来,那张皱巴巴的药方放在他的口袋里,纸张锋利的折痕尖角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抵在皮肉上,割得有些难受。
谢逾……真是患者?
谢大少爷向来锦衣玉食,万事不过眼,像只懒散的大猫,沈辞无论如何,也没法将他和躁郁症搭上关系。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一下,领队询问:“沈学长,人在哪?我们准备集体活动了。”
研究生一般不参加这种活动,沈辞因为资金紧缺,是个例外,队里其他人都叫他一声学长。
沈辞隔着衣料抚平药方,打字:“就来。”
*
谢逾回到酒店,将药物往柜子里一锁,便没在动了。
系统颇有些忧虑:“你不需要吃点吗?”
谢逾无语:“都说了,我现在没病,只是高中短暂有过一会儿。”
精神病也是分等级的,谢逾生性豁达,没什么过不去的坎,高中轻微发作过,也没严重到需要吃药,后来经济独立,就慢慢好了。
系统:“可是……”
“没有可是。”谢逾头疼的按住额头,“你看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像有病吗?”
系统小心翼翼:“像。”
谢逾:“。”
他无语推开系统:“别哔哔了,快看看接下来走什么剧情,我记得今天晚上有剧情的。”
“哦哦哦,让我看看”系统手忙脚乱,“是有剧情的,有整整一章的剧情。”
整张剧情都是比较重要的大剧情点,谢逾点开:“章节名叫什么?”
“章节名是——《酒后的强制》。”
“噗——”谢逾喷出一口热茶,不可思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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