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格撞开扇门,身后还跟着劝阻的阿聿。
屋内夜明珠的光亮如同耀眼的月华之光,二人隔着屏风窥见那抹身影,乌格高声道:“瞧,还在沐浴呢,不可能就睡了!”
阿聿见着人还未就寝,也倒说不出什么话来。他本意是不想让乌格半夜三更来捣乱的,眼下瞧着屋内没有异样,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屏风之后发出水流哗啦的声响。
乌格耳朵一动,大步往前走去:“将军,这么晚了还在洗澡呢?我来给你搓搓背!”
阿聿无奈随之:“你一身酒气,莫要熏着人。”
“我这是长安霜林醉的香气!”
二人越走越近,屏风后又传出一声响动。
萧明月用力地咬住阿尔赫烈手心的肉,宣示着被禁锢的不满。
阿尔赫烈低眸看着靠在胸膛处的小娘子,如此亲密接触方知她有多瘦弱,几乎半臂便能将人拥入怀中。
“别动。”
他附耳低语。
萧明月狼狈地坐在水中,以后背贴着阿尔赫烈的胸膛,膝盖顶着木桶,双手被紧紧箍住,嘴唇虽不能言语,但她还是蛮横地用牙齿去攻击人。
耳畔是炙热的呼吸,叫人心慌意乱。
乌格与阿聿已经走至屏风旁,阿尔赫烈背朝二人,赤裸着上身坐于浴桶中,身上纵横交错的陈旧伤痕隐隐若现,那颗夜明珠在他们走近时也掉入了水中。
光线昏暗,乌格眺头望着,只觉将军的魁梧身姿比自己还要威猛,他忍不住吁了声。
阿聿接受过汉文化的熏陶,自觉站于屏风之后,待里头的人发出不满叱声他便当即将乌格拉了出来。
隔着屏风,阿尔赫烈清冷说道:“以后进我屋子必须敲门。”
乌格在草原上住的都是毡帐,往往寻人不是外头喊一嗓子便是撩帘直入,自打到了长安城住进木头房子,他就十分厌恶那厚重的屋门,别说敲门,他甚至恨不得破门而入。
阿尔赫烈叫他行汉家礼数,乌格心中有些委屈。
霜林醉的酒意上头,九尺男儿哼哼唧唧的咽了声。
“出去。”阿尔赫烈又道。
“还没喝酒呢……”
“滚。”
乌格欲要进言,便被阿聿连拖带拽往外撵去,守夜的胡女将扇门重新合起后,还挨了乌格两嗓子:“我允你关门了吗?你哪个部落来的,等我回去叫你大族长好好收拾你!”
胡女也委屈,颔首跪地不敢应答。
阿聿劝不住乌格,索性提着后者脖颈的衣领拖下台阶,至院中时已然气喘吁吁。阿聿叉着腰说道:“这霜林醉果真上头,瞧你现在的邋遢样!”
乌格鼻孔出气,偏偏往地上一坐,打了两滚,做出更浑的邋遢模样。
“我邀将军饮酒,将军让我滚,那我便滚给他看。”
阿聿唇角抽抽,看了眼地上的翻滚的大汉,再瞧向屋门处,方才感觉出异样来。他与乌格说不明白,也不敢非议将军私事,于是说道:“我要回去睡觉了,你走不走?”
“不走!”
“那我走了。”
阿聿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乌格伏在地上喊道:“你不想与将军通宵畅饮了?”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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