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夫人那边当差了?”他问,“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雪柳心里愣了下,世子已经知道她被赶走了?果然,那姓庄的已经恶人先告状了。
“世子,我是冤枉的。”她跪行上前一步,哭道,“我回答夫人的问话,这怎么能是挑拨是非?当初夫人也是时刻关切我们娘子,我们对夫人也是知无不言,如今换了个人,就说我是非,不许我在世子这里…”
她越说越委屈,伏在地上大哭。
“我跟我们娘子来的,她凭什么赶走我。”
上方陷入沉默,不知道这沉默中有没有怒气在酝酿,雪柳期待着,沉默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周景云的声音落下来。
“你是不想在夫人那边?”
好像跟她想象的不同,雪柳哭声微顿,也不能直接说不想伺候夫人。
“世子。”她再次抬起头,“我们娘子当初让我留下照顾世子的。”
她说着眼泪滑落。
“如果世子不需要我了,我还是回家去吧。”
前脚娶了新妻,后脚就把亡妻的人赶回家,那可真是跟定安伯府撕破脸了,她不信世子会这样做——
周景云看着她点点头:“好,那你就回去吧。”
世子的声音温和,但落在耳边宛如炸雷,雪柳惊呆了,双耳嗡嗡。
……
……
这边发生的事周景云没有瞒着庄篱,让丰儿跑来告诉庄篱。
当然,换了一种说法。
“雪柳来求世子,想回定安伯府,世子同意了。”
“世子给少夫人说一声,他去见侯爷夫人商议,稍晚些回来,让少夫人先歇息。”
庄篱点头说声知道了,春月忙抓了一把钱塞给丰儿:“去买糖吃。”
丰儿高些高高兴兴跑走了。
庄篱看向梅姨娘:“你还要多等一会儿——”
她的话没说完,梅姨娘蹭地站起来:“我不等了,太晚了,少夫人您早些歇息,不打扰你们歇息。”
说完施礼,急急慌慌往外走。
她可不信什么雪柳自己要回定安伯府,雪柳要是想回定安伯府,陆三娘子死的时候就回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分明是被赶走了。
乖乖,世子不仅没有安抚雪柳,反而干脆把人赶走了,这是为了谁啊,为了少夫人啊!
她哪里还敢在这里等着世子,万一被世子多看一眼生厌,也把她赶走可就糟了。
……
……
周景云回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沉沉。
进门看到坐在摇椅上似睡非睡的庄篱,周景云略有些惊讶。
“可以先去睡。”他说。
春月多点亮了一盏灯,让两人的视线更清晰。
庄篱从摇椅上站起来:“躺下也睡不着。”
春红春香从内室出来,施礼说:“床铺好了。”
庄篱点点头:“下去吧。”
春月等人便退了出去,室内只剩下夫妻两人,一阵安静。
“还是给你添麻烦了。”庄篱说,“搅乱了你原本的生活。”
正解下外袍的周景云看向她,见灯下的女子脸上几分歉意。
“送走雪柳吗?”周景云说,“我原本也是要送她走的,这几年一直在外没顾上,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说到这里看着庄篱。
“我倒是该对你说声抱歉,让你当这个借口被忌恨。”
这样啊,也的确是,庄篱一笑:“那我就心安理得了。”
周景云笑了笑,将衣袍搭上衣架,听得身后女声再次传来。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才能更心安理得。”
什么事?周景云转头看她。
庄篱看着他,说:“我这个人,不太好。”
人不太好?
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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