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烈重回三公之位,要说心中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不然他当初何必主动托关系买司徒,徒惹骂名?甚至还被儿子讽刺有铜臭味。
但这次重回三公之位,他可没花钱,正大光明!在谁面前,他都挺得起腰杆!
“臣拜见陛下!”
“崔公不必多礼,且安坐朕有意重建鸿都门学之事,公应已知晓了吧。”
“是,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崔烈当然是知道的,但他不明白刘辩为何同他提起此事,总不能是让他派儿子到鸿都门学去为门学站台吧?
刘辩取来一本书,放在身前,也是崔烈能看到的地方,说道:“太学有五经十四家,以为教学考核,鸿都门学各科新立,却无甚经典为立学之本。”
崔烈将刘辩的动作看在眼中,又听到这话,他瞥见那本书书面写着四民月令,心头一动,忍不住浮想联翩。
历史上,刘洪因为此行尚未抵达雒阳便遇到了董卓之乱,历法之事无疾而终,刘洪也被外任二千石。他引进月球运动不均匀性的乾象历最终在弟子徐岳等人的努力下,在吴国得到了应用。
刘辩心头一阵无语,他还以为崔烈能想出什么好名字呢。
不然德不配位,徒然惹人发笑。
崔烈也知道自己仓促想的名字不咋地。其实以他的学识,倒不至于真的想不到好名字。
但此时空在刘辩的影响下当然不同,刘洪很顺利的回京成为了太史令,主导了新的历法改革。
他稍作犹豫,又建议道:“陛下,新设之鸿都门学与过去不同,臣以为不如更名,以显新意。”
崔寔之子崔皓并未为官,也不在雒阳,但作为崔寔从兄的崔烈,够资格表态了。
而且还有少数出身鸿都门学的官员至今仍还活跃在官场,比如总是被遗忘的梁鹄。
祭酒乐松更是在鸿都门学中三令五申,要求门学现存的学生们都要向崔寔学习!
就算是原本的鸿都门学不以经学取士,可在设立之初还是要在门学中挂上孔子及七十二弟子的画像。对于蔡邕来说,西园自毕岚以下的匠人他都是看不上的,不可能引入门学,他所寻求的老师不仅要有相应专科的才能,在经学上也不能太差。
太学还好一些,有郑玄和祭酒杨众帮衬,考核什么的都已经步入了正轨。
崔烈只是觉得原本鸿都门学的名声有些差了,所以才这么提,他仓促之间未想到什么好名字,想了想说:“陛下既以门学利百姓,显重视农桑之圣意,以农学称之如何?”
在因为买了司徒而损害了名望之后,崔烈长久以来在这方面一直有些敏感。
如辟雍、成均、虞庠之学,都是来自于先秦的好名号,可在崔烈的刻板印象中,门学是配不上这样的称号的,哪怕他的从弟崔寔要成为门学中的贤人。
虽然有梁冀这个污点,但瑕不掩瑜。
在中平六年,宪帝因为刘洪编撰的乾象历初成,召之入京商议历法改革。
早在蔡邕续写汉记之时,刘洪便得到了蔡邕的举荐,在太史官署中为官,研究律法、补续汉书中的律历记等等,后来又外放为官。
刘辩又道:“除此之外,朕纵观崔寔公之履历,干吏无疑,是值得门学诸生以为效仿的贤人,公以为如何?”
一时之间,西园在雒阳售卖印刷书籍的书店中四民月令很快就售罄了。
毕竟当初鸿都门下不考经典,以“尺牍辞赋及工书鸟篆”为考核入仕之标准,其中盛况,犹在眼前。
鸿都门学虽然名声不好,好歹还辉煌过一阵呢,在民间也有一定影响力,黑红也是红!
书都用了,作为榜样自然未尝不可,崔烈答应地同样很干脆。
对于名字,刘辩倒没有多看重,毕竟新的门学与旧的必将有很大不同,鸿都门学对刘辩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这个名字是先帝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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