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在家中的人也在痛苦哀嚎,巨大的痛苦让他们想立刻结束生命,还有些孩子虽有气息,但因为双腿被蚕食的痛苦令他们早早昏死过去。
往日喧闹嘈杂的地方仿佛人间炼狱,除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官差,没有外人。
伤心的哭泣声,痛苦的呻吟声,小孩的惊恐声此起彼伏,刺激着三人的内心。
天灾人祸,苦的从来都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沈清絮三人顺着街道进了那人的宅院。
院子不大,院子的正中央是一座高大宽敞的鸡笼,此时里面已经落满了灰尘,没有任何东西。
院中的桌椅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看的出来已经许久没有人收拾。
刚凑近正屋,三人便闻到了一阵恶臭味。
许星夷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味道是什么,他紧蹙着眉头,制止了穆云舟要开门的动作。
“清絮,你还是别进去了,就我和穆云舟进去吧,屋里面应该有死人。”
沈清絮闻言,坚定的摇了摇头,她自己要进去,受罪的是她姐姐,她想搞清楚情况,而且她只是跟着在后面看,不会去添乱的。
她力气大,说不定搬东西啥的能帮上点忙,多个人或许多份力量!也许就更能多找到一些线索!
“戴上这个。”穆云舟从包里拿出了几副手套递给了许星夷和沈清絮。
梅青说沈秋池交代过,不可与染上瘟疫的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包括那些人用过的东西。
戴好一切装备,穆云舟和许星夷便站在沈清絮的前面,推开了房门。
门刚打开,穆云舟便和沈清絮一同后退几步,二人控制不住的开始作呕。
无数的飞蝇从房中飞出。
就算许星夷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屋内的景象时,他也是控制不住的加入了呕吐小队。
当胃里空空如也的时候,三个人才再次手挽着手,向着屋子走去。
屋内残余的食物都已经腐烂,前段时间还信誓旦旦说自己还要再去斗鸡的人,也已经了无生气,尸骨有些腐烂,皮肤呈青紫色,他这模样趴在桌子上倒像是睡过去了。
“这人,看样子不像感染瘟疫死的。”虽然尸骨已经腐烂,但穆云舟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为什么这么说?”沈清絮忍着胃里的不适,开口问道。
“你看他身上的衣服,上面还有着已经干涸的蛋液痕迹,明显就是那天在斗鸡场上穿的,而且他的嘴角有血迹,外面感染瘟疫死去的人只是脸色瘦削,面色惨白,却并不曾有血迹,甚至也并未出现有人咳血的情况,所以由此可见,这人不是感染瘟疫死的。”穆云舟紧锁着眉头,在男子的周围观察。
桌上的鸡骨头表明,冰清玉洁确实是被男人吃了的。
“是被人故意杀害的吗?”沈清絮问出疑惑。
“所有死了的人双腿溃烂,髌骨和腿骨消失,就像是人为,目前看情况,我总感觉和瘟疫没关系,也许不是瘟疫,倒像是一场人为的惨剧!”许星夷面色微沉,好像有了头绪。
“不,这有很大的关系!你还记得刚刚飞出去的飞蝇吗?我记得江湖中有股势力,便以培育这种飞蝇而闻名,他们将独门毒药下在人的身上,再由飞蝇吸血,之后凡是被飞蝇接触过的人,便会身中剧毒,其症状便和时疫极度相似。不过因为这股势力培育的飞蝇太令人胆寒,早些年间便已经被人铲除,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许星夷闻言,瞬间明白了些许。
“我想起来了,军教司的实战典籍有记载,此毒需要在极大的痛苦中才能扩散,那些被挖去髌骨和腿骨的人承受极大痛苦,所中之毒更好扩散,此毒还会将血液变为黄色!”
“所以那些人溃烂的腿骨里流出来的脓是血!”沈清絮听两人分析也明白了刚刚在外面所见所闻。
那些人之所以将目标选择在这个人身上,就是想用瘟鸡作为掩护,让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瘟疫!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这就去找皇帝表兄!”穆云舟说着便要将桌上已经腐烂发霉的残余食物收起来。
“我们能看出来,想必皇上和皇后也能看出来。”许星夷总觉得这一趟来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进来的太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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