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嬷嬷见此,面上有些不忍,但想起青竹的话,还是点了点头,
“是,宁昭仪当初便是如此,才可在那众多腌臜物什下保胎至今。”
“可是这药喝下去,顷刻便会痛不欲生,确定不会对皇儿有何影响吗?”
“是,青竹说没有,而且当日咱们用那妇人做试药人时,她亦是在有孕后如此连喝了三日,据那边禀报,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乃嬷嬷虽是如此说着,但每次林氏喝药都是她在一旁看护着,自然深知这药效的厉害,
绝非夸言,每次看着林氏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她都害怕她撑不下来,
遂犹豫半响,还是张口提议道:
“娘娘,不若咱们便先不喝了,左右您在凤栖宫,旁人的手也伸不进来,只要让御医好生看顾,想来小皇子也必定能平安无虞的出生。”
“不可。”林氏叹了一口气,
“咱们不知这药具体如何,万一这三日的药并非是保胎作用,而是同先前那七日为一程,”
“那本宫未喝,后续出了何意外,使本宫的小皇子出了问题,便得不偿失了,”
林氏说罢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左右那七日都已挨过来了,不差这三日的。”
“娘娘!”乃嬷嬷心疼的轻唤一声。
“可有备布条等物什?”林氏摆摆手,苦笑一声,
“皇上还在正殿睡着,以免待会儿本宫挨不住,大喊出声,扰到皇上,还是捂住嘴吧。”
“有的。”乃嬷嬷在一旁柜子中取出布团,递到林氏身前。
林氏接过,来到桌前,
深吸一口气,猛地端起药碗,大口灌了进去,
随后便抬手用布团堵住了口。
几近顷刻间,锥心的痛感便由腹内蔓延到五脏六腑,直至侵袭全身,
林氏面色扭曲,倒在一旁乃嬷嬷早就准备好的软椅上,四肢忍不住蜷缩到一起,
纵使有布团塞口,可在这痛不欲生的疼痛之下,她口中仍旧忍不住发出呜咽声,
在这寂静空旷的房内,显得格外凄惨骇人。
为防止林氏在疼痛下抓伤自己,乃嬷嬷把手臂塞进她手中,
林氏已经痛的意识模糊,五指紧紧收拢,尖锐的指甲狠狠嵌进了乃嬷嬷手臂的肉中,
若此时撩开她的衣袖,
便可发现她手臂处蔓延着狰狞可怖的指甲印,尽皆是以往被林氏掐出来的血痕。
“唔……唔唔!”林氏还在呜咽着,
往日平和的五官扭曲的不成样子,
散开的墨发被汗水浸湿,在她痛的不可抑制的摆头时,胡乱沾在额头、颊侧,
看上去就宛若一个疯妇,
不论是谁,此刻恐怕都认不出这是高高在上、端庄贤德的皇后娘娘……
重华宫中,
顾晚虞躺在床榻间,眼眸盯着床顶帐子上的福纹走神,
林氏如今怕不是正经受着难以形容的痛苦吧,
念及此,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说来,林氏还要感谢她的,
毕竟她能有孕,还是多亏了她那个药方,
那可是个十足的“好药方”,
不仅能让妇人脉象呈现“有孕”之象,还会在该显怀时,微微涨起小腹,
就像……真的怀孕之人一般!
只是难免会有些许的副作用——
服用者会经受难以抑制的锥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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