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样貌又出众,那张脸太有欺骗性,刚来的时候还真是没人太把他放在心上,可就是这样的人,用了很短的时间,将陛下的顽疾治了个七七八八,一直精神不济的皇帝终于能上朝了。
太医院的人起先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后来知道这人就是当年裴太医家的二公子裴湛,都对他观感复杂,嫉妒又忌惮。
裴庸在太医院多年,医术自然是不必说,后来上来的秦太医就明显不如裴家。
虽然没听说过裴二公子会医术,可到底是裴家人,虎父无犬子,如今二公子露了这么一手,太医院这些人都知道,他一定会得到重用。
药童们的心思就都活泛了起来,想跟着这位新贵,别的不说,跟着他能学东西,只要有了手艺,他们才能出头。
小荣了二十两银子跟管事托了关系才到了裴湛身边,裴湛性子温和,据说和他大哥很像,对人也和善,小荣觉得自己有希望。
他只等着裴湛得到重用,自己沾光了。
裴湛对太医院这些门门道道不是很清楚,当年他爹不许他参与家里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给他讲这些,可二公子聪明,他在燕北这几年,看人的本事到是长了不少。
他知道底下人这些人怎么想,也乐意给他们一些小恩惠,别看这些人不起眼,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整个太医院不小,可裴湛能活动的范围实在有限,当年裴家倒台的证据就是来源于太医院。
秦忠自然是出了不少力,可也不是全部的力,裴湛看着这些慈眉善目的来往不断同僚们,垂下了眼睛。
来日方长!
这些人是人是鬼,他都要一个一个的揪出来,缺一个少一个都不算报仇。
早朝后,裴湛去了金华殿,皇帝正在看奏章,裴湛安静的站着,低垂着眼睛,降低自己存在感。
终于,皇帝放下了奏章,紧接着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朕今天感觉还不错,是不是大好了?”
裴湛道:“陛下,病去如抽丝,药还需要再喝一段时日。”
皇帝皱了皱眉,裴湛道:“草民会将汤药做成蜜丸,陛下想只需每日吞食既可。”
皇帝抬头看他,视线落在他眼尾的桃上,停留了一会儿道:“之前在京城,从未听说过你会医术?”
裴湛似乎有些苦恼:“年少时不喜欢束缚,贪玩了些,父亲觉得草民不够沉稳。”
皇帝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你父亲那个人就是太过谨慎了,你的医术完全不输给他。”
裴湛还没回答,皇帝忽然道:“听说禹城王的病就是你治的?他现在如何了?”
裴湛心中一惊,看来燕白祁已经将宁古塔的事情说了,而且是事无巨细的说了。
裴湛摇头:“王爷油尽灯枯,当初在宁古塔……”
他叹了口气:“墓室塌了,草民躲在一处塌方的残垣处,后来还是陶真将我寻了出来。”
皇帝眯了眯眼睛:“是吗?”
裴湛的头更加低了。
“草民不敢欺骗陛下。”
皇帝盯着他看了半晌,挥挥手让他下去。
裴湛跟着大太监李明德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要进门的燕白祁,燕白祁停在原地看他,裴湛也看了他一眼,跟着李明德离开。
燕白祁盯着他的背影沉了沉眼睛,转身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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