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真是神奇。
最终“请老板发功”变成了“请老板转身”,员工们也确实心态宽松了不少,都是谦让着让张老板赶紧去工友那一桌说说话。
走流程也是个体力活。
精力不济的高管,根本撑不起一场“团圆饭”,反正丁永今年是彻底不行了,是让年轻人去做这件事情。
若非张浩南不要脸,他去年就退了,是张浩南硬把他摁在原地的。
退居二线哪儿那么容易。
“吾家农机”这一场赶完,就是“大桥食品”,今年王爱红不在,吕卫东撑不起那么大的场面,他的专业能力不是跟基层员工打成一片,即便他本人愿意,但没有那个气质和天赋。
气质这玩意儿很难讲,吕卫东长期在外以及多年的管理经验,形成的个人气质,就没办法接地气。
但王爱红不同,他就是能跟一线工人打成一片,当然不是物理上的,而是确实能了解到一线工人的需求。
工人待遇的增长是线性的,因此现在“大桥食品”的工人,也很清楚未来几个月自己的福利待遇大概在什么档位。
奖惩公开透明,那么在解释的时候,一线员工中的大多数也就愿意听。
为什么涨工资,为什么涨奖金,这个奖金的资金来源是哪一部分,是长期的还是短期,这些都是王爱红的工作。
所以就算开除一些严重违纪甚至是违法的员工,王爱红也没人记恨他,出去的“大桥食品”员工也认账,其中的一部分更是表示给王总添麻烦了。
原因就在于员工的违纪违法,会影响王爱红的奖金分红,金额都是五位数,没人会觉得这五位数是毛毛雨。
不过相较于王爱红,张浩南的咖位明显更足,对王爱红的敬畏偏低,但对张浩南,除开不科学的迷信,敬畏也是主流。
盖因各种江湖传说笼罩起来的神秘,让人不得不敬畏,物流班、销售组的人可不是胡吹牛逼的,那是真有说法。
“沙洲物流”的员工跟“大桥食品”一起,丁奎山没回老家,张浩南来之前,他先招呼着驾驶员、跟车员、安全员等等骨干。
都穿着员工服,都聊着今年的“余钱剩米”。
“奎山大哥,之前肇事逃逸的人找着了,你咋没说讨个说法?”
“我家的事儿不重要。”
丁奎山笑着摇摇头,他还是那副老实人模样。
除了老板的事情,其余的恩怨情仇不值一提。
几个班组长听他这么说,顿时明白了过来。
现在的丁奎山,对个人过往的仇恨能轻易放下,但却愿意卖命给张浩南。
有两个跟丁奎山一起出来的老街坊老同事,这下才确定,丁奎山这个家伙,大概成了老板的“家丁”。
还真是人生无常。
不过他们也设身处地想了想,老丁在最无能为力最无助最无奈的时候,隔着千里万里被人一句话搭了一把手,换成是他们,说不定也愿意卖命。
毕竟……人生无常啊。
“奎山大哥,我们一起敬你一杯。”
“哎哟,受不起受不起……”
香肠生产车间的一批女工过来给他敬酒,毕竟丁奎山原本也是做红肠的师傅,现在跑去物流班组,那都是种种缘由的促成。
“没有奎山大哥,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担惊受怕的……”
絮叨的话化作一杯酒,丁奎山不善言辞,他双手捧着杯子很是客气地跟女工们喝了一口。
他不多喝,因为他要开车。
虽然老板说了,大过年的喝两口没事儿,但他还是做了一点自我约束。
没人说他什么,因为大家都习惯了,知道他是什么人。
张浩南过来的时候,刚巧来了点小雪,大氅上雪花成了水珠子,进来兜帽未摘,抖了抖肩膀,后头武泰安顺势接住大氅,然后熟练地挂在小臂上。
一边脱下兜帽,张浩南一边笑着打招呼:“发红包了,发红包了啊!有小孩的赶紧过来!”
身形健硕的张浩南一进场,整个食堂的人全体起立,都是下意识的回应着张浩南的吆喝声。
看到这一幕,身后跟着的武泰安脸皮一抖,这食堂直接改名“聚义厅”行不行?
乌泱泱的一片,大孩子小孩子受着父母的鼓励,都是哄闹着上前要红包,张浩南得意无比,逗着孩子们喊得大声点,谁声音大先给谁。
整个食堂一瞬间就像是炸了个“一万响”……
热闹非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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