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春隼七荤八素地撑地起身,张口呕出几两鲜血。
拓跋氏以锤炼体魄称雄北莽,武道基石打得无比牢固,他年幼时便被父亲带去极地冰窟,以最上乘道教法门由外而内地养胎锻体,在北莽江湖有“小拓跋”之称。
但那一拳却像是附骨之蛆,数息过去仍旧萦绕不散,一次次击溃体内升腾的气机。
拓跋春隼站直身子拔出腰间刀剑,正准备用出绝学,就看见了慌乱退后的中年男子,以及绚烂热烈的火雨。
“小公子,快跑,他绝对是金刚境巅峰,兼具重瞳神力!”
拓跋春隼点头,虽然进攻一个县不幸翻车极其荒唐,但事已至此,他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两人转身,每一步踏在城头上都恨不得用出全力。
下一秒,七杆骑枪从天而降,拦住去路。
那道凶兽般的身影动作远比两人要快。
沸腾的气血甚至将周围空气变得模糊,一气流转两百里至今不曾换气,于巅峰时悍然出拳,日月再起,交相辉映,同时向前。
一刹那间,在中年汉子眼里,仿佛真有日月坠落人间。
他一咬牙不再提速,而是转身做出了抛矛的动作。
武道前程果断舍弃,就此晋升伪境得指玄玄妙,秘术自心湖升起,耀眼的雷光在他手中凝聚,犹如彗星迸射,闪耀半空。
年少时生撕虎豹,投矛猎鹿。
离家后巧遇正值武道巅峰的大宗师枪仙王绣,奥义心得相授。
登临江湖,难遇敌手。
直到在北莽天字号公子面前折腰。
“谁又愿生来便做奴寇!”
心有不甘,天地共鸣。
自从委身之后一寸不得进的武道境界迎来暴涨,雷矛延展至三丈,雷芒几乎叫城头黯淡无光,夺走了战场全部喧嚣。
但中年汉子却呈现出了灯枯油尽的态势。
生死之间,武夫气盛,意气舒展,可终究是无根浮萍。
天象伪境的一矛,威力奇大。
江源侧开拳锋,罡气遥遥坠落战阵,灭杀上百人,选择以肉身硬抗。
雷矛贯体,武道熔炉全力运转,加以消化,挽回超过重伤的惨烈伤势。
江源缓下步子走到中年汉子身前,握住对方的脸颊将其抬起,圣人盗疯狂汲取生机,恢复创伤和体力。
“求求你放他走吧,他出事我的氏族肯定没了,拓跋菩萨不会轻易过境,但肯定不会放过氏族的。”
中年男子死死咬住敌人虎口,本该将死的呢喃却无比清晰。
江源眼神不曾有半点涟漪,任由灰烬从掌心飞散,心口大洞痊愈。
视线中,万夫长一刀砍死了参军,亲率大军接应拓跋春隼。
十个骑枪窟窿旁边,虎章射雕弓飞来入手。
弓如满月,同时雷光绽放。
这道武夫刚猛气机凝炼的雷矛秘术已然沦为掌中之物。
玄铁箭搭载,雷光更盛。
某个时刻,天地间惊雷炸响。
一道蓝色流光像是长剑,切开了整个战场,磅礴的气机如山洪席卷。
极致射术与气机锁定双管齐下,仅仅是二品小宗师的拓跋春隼距离雷光尚远,却还是失去了一条手臂,临近昏迷前,他想要自尽,否则落在离阳兵痞手里注定成为邀功行赏的工具,但震荡起来的剧烈冲击直接将他的意识推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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