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以北。
一条奔流河贯穿了延绵山脉,自中部去往两辽,将蓟州南北一分为二。
出了横水城,再跨越散落的八十坞堡,便来到了双门关。
两侧高峰耸立入云,各自向左右蔓延出超过千里的群峦山脉。
正是这座自然天堑,让离阳和北莽之间的中线战场一直不温不火,双门关平原跨度不足五十里,根本无法成为大规模国战的战场
北莽若是集中力量,当然可以碾压八十堡和两座加起来都不足五万人的军镇,但到时候被关门打狗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而在蓟州南部,奔流河对面,还有春秋老将之一的杨慎杏总管一州军政,手下四万精锐蓟州老卒,战力斐然。
蓟北这块当世第三的养马地,就像是一粒香喷喷的诱饵,双门关就是随时都能攥紧的口袋子。
双门关外,入眼便是辽阔的草原。
一行五人围坐在水源边,光明正大的升起了篝火。
奋武军的标准防具只停留在皮甲的层次,因此五人身上都没有鲜亮的铁铠,除了一杆骑枪和一把牛尾刀,最值钱的当属马匹和猎弩,至于牛皮圆盾一律绑在手臂上,如果能赢,用来缠绕的皮绳可以抓俘虏。
篝火边,一个十七八岁的蓟北少年横卧地面,瞪大眼睛枕着箭筒。
这种箭筒又名胡麓,古人曰:箭室也。选少睡者,令枕空胡麓卧,有人马行三十里外,东西南北皆有响见于其中。
“江哥,有马蹄声。”李火黎鱼挺起身,急急忙忙地喊道。
旁边的老卒,模样估计得有五十左右,闻言立刻躺了上去,旋即开口:
“李小子有悟性,大致七八十骑。”
宁石坚面色坚毅,手中骑枪的手握处已经拿沙石磨到粗陋,免得战时出汗或者染血滑手。
出城前,江先生从奋武军嫡系里挑走了三人,一个是新入伍的李火黎,年纪轻轻五品修为,手拿一把镶玉宝剑,破甲六七不成问题,一看就是高门从军,而且差不离来自八十堡共主的雁堡李家。
另一个则是老卒,当了三十年兵痞子,最高时候当过标长,因为带兵私自手刃仇家,被裨将军一撤到底,时间太长,连名字都渐渐没了,自称老蓟北。
最后一名独眼,不足三十岁,马匪出身,仔细看倒是像个读书人。
马蹄声近,视线尽头已经能看见奔行而来的黑点。
北莽和离阳边境上,平时无战事,斥候的伤亡最大。
因为这伍离阳骑兵明目张胆的在河边生火,最先发现的那几名斥候没敢突脸,选择回去叫了一大波同僚。
“上马。”
江源率先翻上马背,五石宝雕弓外,还有一副二石铁胎弓,牛尾刀挂在腰间,骑枪则是在宁石坚背后。
“江哥,让我打头阵呗。”
“我再赏你一拳如何,反正都是找死。”
李火黎讪笑,让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家伙当上司,他刚开始是怎么都不可能服气的,所以差点被一拳活活打死,倒也怨不得旁人。
江源夹下马腹部,五骑当即开始移动。
当然不是直冲,否则除了某人外,四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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