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二者都可行,但潘凤还是得考虑五军阵地的重要。万一田重的南下是故意露出破绽,自己追击之时,遭遇敌军伏兵?
军情,讯息,定边的确占在上风,但某些情况下,来不及反应。
就在田重率军南下被发现之后,五军已经侦骑尽出了,配合山地飞龙的侦查和各地情报,潘凤需要判断清楚对方的真正用意。
还有重要的一点,他在等军师的将令,并非犹豫不敢决断,实在是所处的位置太过重要。一旦失守,对八军龙骧,都是威胁。
敌军撤退,没有压力?绝非如此,此时潘凤肩头的压力只有更大。从昨夜到今早,他的脑子就没有休息过一刻。
五军到底动不动?动的话,往哪儿去更利于全局?若是不动,是否会贻误战机?后者与坚守阵地比起来,孰轻孰重?
所处的位置不同,需要做出的判断就不同。张郃可以预判文丑的动向,做出两手准备,侧重于敌军的南下,潘凤就更难一点。
因为他不动,能死死的卡住魏郡中段,将敌军分作两截。站在全局的高度看,对整体战局是有利的,但亦有可能失去机会。
帅帐周围,五军的军官们云集,他们都在等着将军的决断。看神情,这些将领们是倾向于主动出击的,以争取最好的战果。
唯二不在此处的,是五军的骑兵营以及工兵营。潘凤冒着工兵营被全歼的风险,派他们去干了一件事,破坏连接南北的道路。
这是目下与稳守之中,他能做的,风险最小的事情。
一直是
牵制,卡点,他很能理解当机会出现之时,麾下将领的情绪。这几日敌军的强攻,无论伤亡多大,士卒们都是兴奋的。
他们甚至盼着敌军发动更猛烈的攻势,然后将之顶住,给与敌军巨大杀伤。那才是五军存在的价值,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最好战场。
“报……将军。”一名传讯士卒飞奔而来,到了帐门之处。
周围的军官们见了皆是眼中一亮,随即动作齐整的纷纷退开,离开帅帐十五丈之外。紧急军情是不能听得,却又希望离将军近。
如此当潘将军做出决断的一刻,他们能立刻投入战斗。军情如火,五军上下的斗志,亦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烧,炽热无比。
“报……统领,将军亲自领军攻击南线,如今田重大军,被黄将军阻击,仍在激战,黄将军判断,敌军攻势是全军尽出。”
“知道了。”潘凤说了一句,随即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又来到帐门之处,拉开帐帘对外喊道:“魏勇,进来。”
“诺!”声音响起的同时,魏勇的身影带着一阵风出现在潘凤面前,十五丈的距离,他只用了六七步,反应迅速之极。
身后,则落下了数十道羡慕的目光,将军终于要动了。
潘凤回身到了沙盘前,魏勇深吸一口气跟上。相随将军数年,从他的神情之中,就能稍稍看出端倪,心情不由紧张起来。
竹仗点向沙盘之中一处,潘凤续道:“早间,工兵营已经破坏了此处道路十余里,地形平坦,唯有这里,可以修筑阵地……”
魏勇的
眼光,一瞬不瞬的随着竹仗移动,凝聚在一点之上。
“但没有任何遮掩,不利防守,从地形上看,又是敌军南下的必经之路。现在某问你,倘若文丑大军南下,我只能给你三千士卒……”
后面的话,潘凤没有说完,他相信对方能听懂。和高顺及许多主力军将领一样,都会有军中统领的人选,魏勇便是。
“文丑麾下,有冀州骑一万两千,曹纯的虎豹骑五千,或许也在其内,还有南皮营两万步卒,若是阻击,不能考虑龙骧的增援。”
魏勇在第一时间便开始侃侃而言,说的全是敌军详细军情,分毫不差。除了自己的阵地,对魏郡各处的兵力,他都记在心中。
“将军,眼下当务之急,是让骑兵营去这里,文丑若是南下,就将之先牵制一阵,至少也能消耗敌军的体力士气……”
“如此做,可以是为属下和老四争取更多的时间,否则步卒我能挡住,骑兵却可以绕开,唯有让老四多多设置陷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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