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房县城寨大帐之内的灯火亮了许久,就在当天夜间,牛辅军与定边挑灯夜战。
双方一阵纠缠,接近黎明时分,庞德和赵小芳分别回到了自己军中。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激战不止,在韩遂眼中,西都方面的确既有诚意。且董宁在来信之中,亦言对付定边军,当以疲敌之法,与之连战不休,窥准时机之后再一决胜负。
韩遂然其言,在与定边军的交战中,西凉铁骑明显比他有着更多的经验。且几天缠战下来,他也感觉到了对方的疲劳,定边再强,也不是铁打的,他们也会累。
只不过,叶毅在占领平县之后,不断骚扰扶风等郡,却总是不来援助房县,此举令得韩遂颇有些举棋不定。一时间他还不敢尽全力与房县之间,否则后方各郡……
但今日,牛辅派人送来的书信,让他不得不要下决断了。疲敌的目的已经达到,且西凉铁骑还有樊稠将军率领的后援,即将抵达战场,乃一举攻破房县之时。
深夜,韩遂帅帐之中的灯火还未熄灭,他独坐与案前沉吟着,案上所放正是牛辅之书。
房县城寨,现在犹如一颗熟透了的果实,正等着他去采摘。西都樊稠所部万余铁骑再到,自己从各地调集人马,全力攻之,按目下战况,是极具吸引力的方案。
“大战以来,定边军的确厉害,如此兵力悬殊之下,还能与我军及西都合力打个有来有回。但以叶欢用兵,贾诩之谋,眼前的形势,当真如此顺利?”韩遂的眉头还在皱着。
“叶毅拿下平县,却按兵不动,只是不住骚扰我军,这又是为何?他是对甘宁所部信心极大,还是叶欢另有所谋?照理说,金善的匈奴骑兵也该动了……”
韩遂想着,起身负手踱
步,说到底,陈兵边界的匈奴战士,对他本就是极大的压力。且此时此刻,他们尚且按兵不动,越是不动,越是能让他多生想法。
“一切都是叶悦之故意为之?他等的就是我全力出击的那一刻?再施以突袭?”
“或者眼前都只是他的疑兵之计,算我不敢动兵?则房县城寨,还能坚守待援?”
“先是叶信,后是张郃,定边军的水运之能不容小觑,如果再来一支主力的话?”
“典韦虎卫,徐晃飞熊,如今董宁已经派军前来凉州,司隶一处,叶悦之再无后顾之忧。由此看来,定边军的确有能力调动一支大军来援,万一是张飞的飞燕呢?”
踱步之时,无数想法在韩遂心头升起,关键每一种都极有可能。定边军水军的存在,让他必须考虑的更多,九曲五千骑能送来,凭什么张飞的飞燕骑送不来?
定边军四大骑军、铁骑营、白马营、飞燕骑,飞云骑,都是超过两万骑军的军团。只要有一支来到凉州,配合房县城寨,韩遂深信对方就有了全面反攻的力量。
“嗯,如此看来,叶毅按兵不动,极有可能是与司隶配合,他们就是要拖住我。”
想到这里,韩遂飞快走到案前重新坐下,就在提笔回信之际,却再一次犹豫了。
“我与曹孟德约定好传递消息,为何直到如今,豫州与冀州方面,始终未有军情传来?两地战情,此刻与凉州息息相关,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提笔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之后又放在了笔架上,军情断绝,他一时间睁眼如盲。
“传我军令,通讯营之处十二时辰守候,一有消息,速速与我报来。”
对帐外喊了一声,韩遂再度起身,又在帐中踱步。倘若此时有冀州和豫州的消
息,曹孟德和袁本初能将叶欢的主力牢牢牵制,那么他就有把握打胜眼前一战。
倾尽全力拿下房县县城,断了定边西来的水路要道,即使金善大军来袭,他亦有把握回头与之交战。对方再厉害毕竟不是定边,且自己还有西都的相助。
一切的一切,在此时都集中在了军情上,韩遂不觉就有些烦躁起来,为何回如此?
他不知道答案,叶欢却很清楚,离开东都之前,他给苟图昌下了死命令。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切断韩遂与中原的联系,我要各处军情,难入凉州之耳。
叶欢的目的很简单,要将敌军变成瞎子,聋子,当还不止这么简单。
时间回到叶欢与陈宫出发的前夜,弘农以西六十里的山路上,有数骑飞奔,他们保持着十余丈的间隔,个个纵马极快。看装束,像是曹军的暗箭之人。
这条道路极为隐秘,暗箭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探查清楚,是绕开司隶奔向凉州的唯一道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间隔十余丈的阵型,就是避免被埋伏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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