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陈军师求见。”边保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陈宫收到消息,便立刻前来。
叶欢早就说过,陈军师想见他,可以直接来书房,通报都可不必。但后者就是这样的性格,谨守上下之分,哪怕情况紧急,亦会循规蹈矩。
“主公,如今刘使君亡故,蜀中一时群龙无首,倘若董仲颖能顺利拿下汉中,与他而言便是天赐良机。主公,之前所议之事,不可再犹豫了,时不我待。”
到了房中,陈宫见礼之后便直抒胸臆,和叶欢一样,那也看到了刘焉亡故带来的影响。
“好,边保你立刻派人将消息送往晋阳,告诉文和,朝廷旨意也要快,刘季玉继任益州牧名正言顺,不可再生波澜,亦要小心袁曹等辈从中作梗。”叶欢颔首断然道。
“诺!”边保躬身应诺,随即出门,定边军的传讯系统,速度要快得多。
“主公之见是也,刘季玉虽是寄情山水,无心政事,但眼下,唯有他能稳住益州之局。”陈宫欣
然道,叶欢的决定做的如此之快,显然已不再纠结,他也不必多言了。
听见寄情山水四字,叶欢不禁摇了摇头,叹道:“公台,可惜晋阳离成都实在太远,否则我若能让李御史往之,或可能助季玉一臂之力。”
陈宫听了不住点头,叶欢口中的李御史便是李韬,在汉末官员之中,绝对是个异类。他的一路走来,令天下纨绔都羡慕不已,哪怕不学无术,一样不影响身登高位。
不但如此,历任云中郡守、散议大夫,当朝御史。在并州之处,论官声和百姓的拥戴程度,很少有官员能与之相提并论,当年满宠查了他整整一年,却是“清廉如水”。
“李某一生,只做好的两件事……”一次盛大的酒宴集会之中,李御史喝高了,得意洋洋的与一众纨绔传授经验,当时,所有世家子弟都在侧耳静听。
“一是跟对了大哥,学大哥一样,忠君爱国。第二就是要会用人,我不会,别人会啊。”
话糙,可理不糙,说起用人识人这一点,叶欢都经常用这个兄弟做例子。西河公子张叙人称小孟尝,门客众多,近年来,李公子已然隐隐有了超越之势。
蜀中刘璋,和李韬几乎属于一个类型,家世不凡,无心为官。寄情山水?陈宫只说了一部分,刘季玉现在还有个头衔,大汉第一美食家,最喜研究各种珍馐。
按叶欢的话,就是个吃货,不过人刘公子不但要吃,更要著书立说。按刘璋的话,他的理想就是写出一篇“食经”,民以食为天,汉末儒生亦是素喜治经典。
当然,这些背后少不了“刘夫人”的推波助澜。卢芸嫁给刘璋之后,情投意合,夫妻感情极睦,与别的主妇不同,卢芸对丈夫的爱好大力支
持,二人乐在其中。
数年的时间,二人的脚步遍及蜀中的山山水水,以刘璋的身份,居然连妾室都没有纳一个。他对卢芸,也是由衷的喜欢,人生又难得几个知己?
直到去年,刘夫人怀了孕,小两口才算消停下来。今年五月,卢芸为刘璋诞下一子,取名刘熙,说起来刘使君亡故之前也算见到了家中香火延续。
“季玉,今生总算在南山书院学习数年,拜托不要似原本那般暗弱无能。”叶欢想着便对陈宫道:“公台,我可修书一封与季玉,告知其蜀中防守只要。”
“主公不可!”陈宫听了毫不犹豫的道,也许是感觉到语气有些生硬,又续道:“主公与刘公子,情若兄弟,但此刻远隔千里,若此信落入旁人手中,则必被利用。”
“就算信件安全,可有董卓之事,以李文优的谋略,未必不能借此大作文章。事关主公声誉,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主公,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叶欢闻言,想了想方才颔首:“我知公台之言是也,就是这心里有些不痛快。”
“主公,眼下不可,但只要董卓当真拿下汉中,到时当可借他人之手为之。以宫之见,此事主公不妨修书与贾军师,以军师之能,知主公之心,必可妥当。”
听了叶欢这句话,陈宫倒是感受颇深,他听得进去自己的建言,哪怕违背一向的性情。既然主公能够如此,身为下属,是否也要多想想对方的感受?当下便道。
“嗯,那就请军师修书一封,既然定计,欢就不能不动了,正如公台之言,比一比速度。”叶欢抹了把脸,言语之中,隐隐就透出杀伐之气。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操作,什么地方最能令叶欢舒心?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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