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羊山,李典得到曹操的回信,继续率军与陷阵飞虎缠战。
与此同时,身在邱泽的高顺,也收到了叶欢的飞鸽传书。
帅帐之内,高将军负手站在沙盘前,目视盘中沉吟着。另一边,徐庶则在案前看着一封绢帛,从其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可以看出,此信是出自主公亲笔。
安静了片刻之后,徐庶起身,到了高顺身边,沿着将军的目光所示,正是六羊山。
“将军,主公信中,对将军信重。西都惊变,董仲颖居然未死,怕是主公与三位军师也难算及,如今观之,最大的变数就在此间,信中之言,亦是稳正之道。”
高顺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微微颔首:“顺知主公之心,换了旁人,早让我率军退守宛城了。这般既能加固司隶,也有充足的兵力,可以应对西都之变,只是……”
“将军是否在想,还有无可能,将豫州战果,再扩大几分?”徐庶随之接道。
高顺闻言侧首看了看徐庶,正色道:“顺受主公军师重托,不得不如此思之。我军此处应对算是最佳,但又会不会被荀彧程昱等人看出,加以利用?”
“若我军之行,被敌军先行所算,一旦有所折损,且不论顺能否与主公交代,被曹军士气大涨,吾之不愿也。眼下所虑,吕布的飞獠雄骑,能变
战阵之势否?”
“将军之虑是也,现在庶总算知道,为何六羊山打成那般惨烈,萧荣将军的骑兵,将军始终不动。”徐庶言中不无感叹,叶欢之信,高顺之言,足可见将帅的谨慎之处。
“是以……”高顺说着,却是微微一笑:“派兵布阵,顺要揣测曹孟德用兵之心,至于战阵机谋,还要靠元直去想荀彧程昱等人之意,如此方能应付裕如。”
“将军,庶一直在想,曹军之前与六羊山和我军血战,亦是求稳之法。没有十足的把握,敌军也不愿贸然与我军正面决战,但西都惊变一出,董仲颖可是主公强敌。”
徐庶点点头,坦然说出心中所想,此时,他已经不似当日那般谨小慎微了。
“倘若荀程之辈,想到主公心中顾忌,选择在豫州与我军大打一场,亦非不能。且最重之处还在双方心战之变,将军说得对,我军用兵,不能为敌军所算。”
说着,徐庶拿起了竹竿,点指盘中:“如今虽然敌军势大,但我军有胡将军的山地飞龙在,军机占先,只此一处,足抵数万精兵,有将军在,进可攻,退可守。”
“若是吕布的飞獠雄骑为先,将军是否能调集大军,摆出一副将之围歼之态。一来行虚虚实实之法,二来也看看吕奉先到底心存何意?他当真
愿为曹操之下?”
“但此亦并非关键,想对付我陷阵军,光飞獠雄骑可不够,敌军虎豹骑必要露出端倪。以庶之见,或可在六羊之外,再与曹军来一场大战,出奇制胜!”
徐庶出言之时,高顺抱臂,目光中始终带着欣赏支持之意,后者也更加挥洒自如。
“曹操与一众谋臣能算我军,我军亦可反算之,与胜负之间,当有奇效。设若他们一心以为将军会稳如泰山,那不如给敌军以泰山压顶……”
说到这里,徐庶长长出了口气,心中颇有酣畅淋漓之感。说到底,决定这一战的胜败,有时就在双方将领的心理微妙改变之间,谁能算到对方,谁就能占据主动。
“将军,庶畅所欲言,细节用兵之处,还需将军调动。”见高顺不语,徐庶又道。一番直抒胸臆之后,他不免又有点忐忑了,我是不是有点过,是一隅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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