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为兄今日没了兴致,日后再寻一聚。”
“好。”李韬用力点点头,又拍拍叶欢,对叶公袁鸾施礼去了。
“悦之,你没错,王子安为人子,也没错!多想无益,徒增烦恼而已。”叶公是颇为清楚儿子这块心病的,但以当时的形势,又能有什么办法?
“爹爹说的是,徒增烦恼而已,儿子但求心中无愧!”叶欢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袁鸾:“鸾儿,准备点酒食,我们往晋阳府去一趟。”
“还有,叶丁你把我屋里的那根人参,连夜送到平县子安府上,让叶四就在那里等着。”
晋阳府?袁鸾听了,立刻想到了叶欢要去哪里,当下安排送走安南使者,便与丈夫回院。袁术一行被押回晋阳之后,尚要等秋后问斩,此刻都在府衙大牢之中。
秦思郑毓等众女见了丈夫方才模样,都不禁有些心痛。恐怕除此事之外,天下还很少有能让叶欢忧愁的。
“夫君就是放不下,嘴上说心中无愧,却还是顾念兄弟之情。”郑毓摇摇头对秦思道,言语之中,颇有不平之意。
王允董承伏诛之时,是丈夫救了王宇性命,之后种种照顾,后者却总不愿……
“毓儿不可如此,夫君义重,王子安是他自幼的兄弟,且内中情由你我皆知。方才父亲说得对,王子安没错,夫君也没错,要
怪只能怪王司徒!”
“是啊,王司徒的过错,为何要夫君来承担?”郑毓不忿的道。
“好了,你说再多也没用,何苦多添烦恼,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想开。”
“唉~他们……”郑毓说着欲言又止。
蔡琰之事,卢芸当日亲口告诉过袁鸾和她,前者实是对叶欢情根深种。当日不惜冒险传递密旨消息,可这些,郑毓又哪里说得出口。
说话之间,叶丁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叶欢和袁鸾带着叶恒,一家三口登车而去。
叶欢沉默,车厢内的气氛就有些压抑,叶恒想了想还是问道:“爹爹,恕孩儿多言,爹爹此刻前往,会不会招人口舌?”
袁鸾秀眉一扬,叶恒此言,放在之前是说不出来的。
“母亲,恒儿绝无他意,是爹爹教导孩儿,若有困扰,可以相问。”
叶欢摆摆手,对袁鸾一笑方才答道:“无妨,大丈夫公私分明,为父可以为国锄奸,亦可送亲友上路,不必混为一谈。”
“恒儿,你也大了,当日寿春叛乱传来,你母亲闻之就要与为父和离,为得是叶家之名。但你要记住,她是你的母亲,叶家之人,为父绝不会如此。”
叶欢一脸正色,说着手从案下伸过,握了爱妻柔夷一下。
叶恒点点头,似乎有什么想要问,却又有些犹疑。
“恒儿你可以慢慢想,人生在世,无愧于心便可。”
“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说话之间,马车停下,晋阳府衙到了,叶欢落车,却是满宠亲自来迎。
“伯宁,这么晚了,怎生还不回去休息。”叶欢上前,抬头看了眼,已是满天星斗。
“将军,前番言及南山书院考核取士之法,用于朝中,宠还在钻研,想着不觉就已天黑。”满宠说着一笑:
“如今两州之地,皆在繁盛之中,又有万国来朝,如当日之言。”
“那还不是诸君之功,尤其伯宁!”叶欢笑笑,轻声道:“欢闻听公路兄病情好转,亲戚之分,相交一场,还是得来看看的。”
“知道主公心意,宠这就安排。”满宠正色颔首,看见叶欢,他也大概猜到了主公心意。
“叶恒见过满大人。”此时叶恒方才上前见礼。
“大公子,夫人,这便去吧。”满宠抱拳还礼道。
“伯宁你让属下陪着就行,快回去吧。”说话间,叶欢负手而行。
“好。”满宠知道主公从不是矫情之人,当下颔首。
“来喜,好好陪着将军夫人与公子。”交代之时,满宠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大人放心,小人知道。”来喜答应着,到了叶欢身前领路。
天牢位于府衙的西北角,离着还有数十丈,袁鸾的眉头便蹙了起来。这里的温度比之外间似乎低了许多,寒气袭体,但见众人的衣袖,却又没有动静。
“将军,大牢之中,阴气太重,还是将他提出,将军与之一聚如何?”来喜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身道。
“也好,那就找一间空厢房,你把他们祖孙三代,尽皆提来。”叶欢也注意到了爱妻的异常,当下颔首道。
“是,那派人先带将军和夫人去,属下去提人。”来喜一侧首,便有人引叶欢而去。
到了厢房,楚南等人自会安排,等众人出去,袁鸾轻声问丈夫:“夫君,那人便是来喜?妾身也听过一些传闻,观其背影都有些……”
“夫人,掌刑罚之人,自然会有些气息,放心,欢交代过伯宁,这来喜也是个极有眼力之人,不会慢待。”叶欢温言道,前番皇宫之变后,来喜之名亦是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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