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陛下遗诏,着将军与杨太尉为辅国之臣……”柳迟紧随其后,又将少帝遗诏当堂宣读一遍,叶欢则不顾重甲在身,单膝跪倒听之。
“太尉,黄总管,陛下青春正盛,怎会因一时风寒就驾崩?此中定有隐情,汝等可曾彻查?柳黄门,唐姬娘娘腹中皇子,关乎天下,不可有任何疏忽。”
听完遗诏,叶欢起身冷冷的道,说话间,双目在殿上群臣面上扫过。
“将军,奴婢奉太尉之命还在彻查,但目下据群医所言,陛下乃是病故……”
“病故?黄池你好大的胆子,一切未曾尘埃落定之前,何人敢有如此言语?如今本将军回返晋阳,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叶欢冷喝将之打断。
“是,奴婢继续彻查!”黄池躬身言道。
叶欢一摆手:“单靠你岂能足够,让晋阳府派人协查。半月之内,必要与我交代,否则你这个内宫总管?我看也不用干了,本将军送你与去。”
“是……奴婢听君候号令。”黄池闻言双膝一软下跪道。
“叶骠骑,你征伐幽州之时,司徒与车骑将军拿出先帝密旨,旨中所载,乃是当年先帝本要立陈留王为帝,如今经双御史查验,密旨为真。”杨太尉道。
“密旨?”叶欢微微一怔,侧首看
向王允:“司徒,可有此事?”
“叶骠骑,的确如此,且查验无误,将军可问李御史。”
“李子宁?你可确认先帝密旨真实无误?此事可非同小可。”
“骠骑将军,密旨经我与仲御史半月查验,应是先帝手迹无误。”李韬上前一步,施礼言道,见他如此,王司徒与董车骑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叶将军,陛下驾崩,事出突然,将军出征在外,我等皆可体察将军之心。但既然有先帝密旨在,江山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将军奉行之。”司徒随后道。
虽然觉得叶欢此时出现,当有异常之处,但眼下王允也只能坚持。
“密旨?却不知王司徒与董将军从何得来,若有之,为何之前不言?偏偏要等到天子驾崩方才拿出?如此岂能不让人生疑?”叶欢冷冷的道。
“密旨早便有之,吾等只是不愿好不容易安定的大汉江山,再生枝节。可思来想去,终究是先帝心意,为人臣者,当要将之公诸于世。”王允断然道。
从方才叶欢进殿,百官都隐隐为之气势压制,他不能容对方先声夺人。
叶欢闻言微微颔首,负手行到密旨之侧,细细观察起来。殿上官员皆是聚精会神,王司徒与董车骑暗中交换一个眼色,具各保持了沉默。
骠骑将军看的十分细致,并不时变换角度,所有人的心都随之提了起来。
“啪……”半晌之后,叶欢重重一脚踏在地面,坚硬的青砖寸寸碎裂。
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之中,骠骑将军缓缓言道:“当日东都之时,先帝便与欢商议,要扫除内臣外戚,还大汉江山以清明,尤其前者,便擅伪造旨意。”
百官听了,面上都有惊惧之色,密旨伪造?叶将军想来不会无的放矢。
“当年欢久在先帝身边,
知晓内宫之事。张让赵忠等十常侍欲乱江山,隐隐便有依仗,可惜叶某忽然染病,致使功亏一篑,否则岂有后来之事?”
叶欢继续出言,众臣听得多有颔首之辈,当日情形确与骠骑将军所言一般无二。叶将军重病,不能理事,归返晋阳治病,这才有其后的数年乱局。
“太尉,司空,这份密旨系十常侍伪造,为得就是扰乱大汉江山。”叶欢说着看向王允与董承:“没想道当日之事,居然会落在二位身上。”
“叶将军,兹事体大,可不能如此信口开河。”董承当即言道。
“骠骑将军,密旨经过多番验证,核对无误,将军言之为假,不知有何真凭实据?”王允亦随之问道,他根本不信叶欢所言。
“信口开河?本将军岂会拿大汉江山信口开河?”叶欢双眉一皱,又沉声道:“验证无误?那是尔等不通验证之法,欢绝不会口说无凭。”
“自百年之前,内臣之忧,始终便是大汉心腹大患。彼等除了裹挟天子之外,亦自有独到之处,比如这伪造圣旨之法,亦是其手段所在。”
叶欢双手一负,继续言道:“欢不质疑李御史与仲御史验证密旨之事,只不过若不知其中巧妙,自然难以鉴别,仲御史,我且问你,一切都是先帝笔迹?”
见骠骑将军目光向自己看来,仲御史急忙言道:“将军,的确查验无误。”说话间,他还不忘看了李韬一眼。
谁知叶欢根本不看李大夫,微微摇头续道:“他们常在天子身边伺候,先帝给朝臣下旨之时,都要经过其手,多有废弃旨意,便会被其隐匿收藏。”
“就像殿中这一份,便是被他们拼接而成,本来就是天子手书,又岂能看出端倪?”叶欢此言一出,百官不由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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