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西的赵家馄饨铺子又开张了,虽然天气寒冷,但想念这份味道的食客们依旧纷至沓来。今晚又逢大雪停了片刻,生意格外的好。
坐在棚顶之下,吃着热乎乎的饺子,喝上两口小酒,顺便还能赏赏雪景。
商业的兴盛,给并州带来了很多的机会,因此在晋阳,雪灾的影响要小的多。
“赵东家,你关门的这几日,我都没得吃,快点来半斤菜肉的,馋死了。我就知道你家行的正,坐得端,在咱们晋阳一定没事儿。”
戴着皮帽的大汉满脸笑容,吸着口水道,看他的装束,便不是穷人。
当然,在晋阳,你很少能看到衣衫褴褛之辈,冬天家家都穿的起棉袄。
近水楼台先得月,加上地理位置的优势,整个太原郡的农业、畜牧业都是这个时代的领先者。且随着手工业和制造业的兴盛,整个城中几乎没有闲人。
因此,似皮帽大汉那般自傲晋阳身份的,大有人在。
瞥见巷口几名妇人走来,秀娟双眼一亮,放下手中活计迎了上去。
“刘姐,张姐,今天怎么这么晚下工?还是老规矩?”
为首的妇人一笑:“这几天都会晚,大公子下
令,赶制麻布遮盖农田,都得加工。我们出来吃点热乎的,马上还得回去呢。”
“哦,那你们真辛苦。”秀娟点点头将众人领到桌前。
“不辛苦,这几年日子好,如今遇上有难处,自该出力。这雪不停,会坏了农田,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妇人说着,一脸认真。
“刘姐,要我说,就是有坏人,以前咱们大公子在,不都是风调雨顺?”皮帽大汉接过了话茬,吃口饺子,喝上口小酒,肚子暖暖的就想说话。
“尤大哥,这话怎么说的?哪儿有坏人?”另一桌有人问道,那是几名健硕汉子,饺子吃的热了,脱去棉袄,臂上的筋肉高高坟起。
尤大哥嘴一撇,愤愤的道:“怎么没有,前天我就听人说,咱们大公子大权独揽,和人那什么一气,吸取民脂民膏,否则叶家哪儿会如此做派?”
“放他娘的狗屁,一看就不是我们并州人,大公子从小就是这般。民脂民膏,他脑子坏掉了吧?尤大哥,换了我在,打掉他的大牙。”
筋肉汉子听了,将碗在桌上重重一磕,高声言道,面上一派怒气。
再看周围,几乎人人如此,叶欢在他们
心中的地位不容置疑。
“周铁匠,你这说的呢,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呢?”后者望着说话之人,双眼一瞪。
那人却是笑了:“要是我就说,我们并州人愿意,关你屁事。”
闻听此言,响起一片笑声,尤大哥摇摇头接道:“我说不出这话,不过也赏了那小子一碗羊肉汤,淋在头上,那句话虽然听不懂,但肯定不是好词。”
“好,冲你这句话,敬你一杯。”周铁匠拍拍桌子,举酒喝了一口。
“尤四啊,那叫沆瀣一气,当然不是好话,多读点书吧,别落了我们晋阳人的面子。”说话之人一身长衫,鬓角斑白,坐姿一丝不苟。
“王教习说的是,说的是,所以我那小子一早就进学堂了。”尤大哥点点头,神情之中很见尊重,想了想又喊:“秀娟,给王先生烫壶酒,学到了。”
“好咧……”不等对方回应,秀娟已经爽快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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