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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釜里抽薪(2 / 2)

琅琊王府,司马德文宴请两位族叔,司马国璠和司马叔璠。司马国璠兄弟是晋宣帝司马懿之弟司马孚,按辈分算是司马德文的叔辈。

刘柳出身南阳刘氏,父亲是金紫光禄大夫刘耽,此人门荫入仕,累任清闲官职,后任吴国、会稽内史,正因如此被刘裕看中,升任尚书右仆射。

刘裕手按案几思索片刻,道:“愚准备派兵攻打广州,便让这些人前往广州作战吧。明日愚会启奏天子赏功,对此次参战的将士至少每人授田五十亩,不让杨安玄蛊惑人心。”

战事僵持,自六月十五日开始,有兵丁成群结队从襄阳返回建康城,十天时间便聚集近四千人。刘裕没想到杨安玄居然真的放归了被变民军俘虏的朝廷兵马,辨识之后将这些兵丁充实到秦淮防线中。

顿了顿,刘裕继续道:“朝廷舰只不如变民船队坚固高大,需要尽快重新改造、打造,此次交由振武将军沈田子负责。”

军中将士夜间视物困难,强行进攻损折太大,徐道覆心知无机可趁,只得作罢。

接连十余天,变民军在徐道覆的率领下与晋军展开激战,可是想尽办法也冲不过秦淮河,而且官军有越战越勇之势,变民军士气低迷。

卢循也有些垂头丧气,被晋军阻在秦淮河南岸将近月余,粮草补给越发变得困难,再不走恐怕走不了了。

六月八日,天子新任刘裕为太尉、中书监,加授假黄铖,把建康城的安危交于他的手中。刘裕受黄铖,辞太尉和中书监。

司马国璠道:“此次参战将士皆授田五十亩,恐怕这些兵马都对刘裕忠心耿耿,再无几人对皇室尽忠了。今日朝议之时,多数大臣都附和刘裕,这刘裕分明就是曹操再世。”

七月十日,变民军的舰队从蔡洲撤走,消息传到京城,朝野一片欢腾。

徐道覆来见卢循,准备晚间带人潜过河去,卢循却告诉徐道覆一个不好的消息:军粮只够十日所需,让他先带人搜寻粮草,择机再战。

刘敬宣禀道:“主公,变民军西逃,应尽快派兵追击,若让卢循占据江州攻打荆州,恐成大患。”

刘柳知道自己的右仆射因何而来,自然替刘裕出声。郗恢经孟昶身死、变民围城之后,看到皇室摇摇欲坠,朝议时随众附和,常称病不朝,在府中诗酒自娱。

刘裕没有急着过秦淮河,而是让兵丁先行吃饭歇息,等恢复精力后才过朱雀航来到南塘一带布防。

晚间,秦河岸北岸灯火通明,整个堤岸有如长长的火龙,每隔五十步便有一座箭楼,徐道覆率军潜至骠骑航处,浮桥已拆,河对岸灯火通明,人影幢幢证。

众人齐齐起身,对着刘裕躬身施礼道:“多谢主公。”看着堂上抱拳弯腰的众人,刘裕意得志满地哈哈大笑。

徐道覆将官军歼灭,回师攻打查浦,查浦内只剩下二百官军,变民军很快攻占了查浦。

得知查浦坞丢失,沈林子大惊,一面派人向刘裕告急,一面与刘怀慎带了两千兵马赶往朱雀桥。秦淮河上二十四桥(1)皆是浮桥,以朱雀桥最大,正对建康南门朱雀门,桥南东侧便是乌衣巷。

回到石头城天近傍晚,收到丹阳郡丢失的消息,索邈、刘钟等人请求即刻援救越城坞,夺回丹阳郡。

徐道覆继续率领兵马攻打秦淮防线,卢循坐镇丹阳郡,派出大量兵马南下抢掠,可是沿途村庄早已空无一人,便连附近的县城也人去城空,田中稻谷要到八月才熟,现在只能喂马。变民军的粮食补给多靠番禺、始兴和浔阳方向走水路运送。

七月十三日,天子下旨赏赐有功之臣,一大批将领得到提拔,刘敬宣的削邑重新赐还,沈林子、沈田子和索邈等有功之人皆得到了封爵。

沈林子赶到时,变民正在攻打越城坞,尚未过桥。沈林子松了口气,率军过桥,此时乌衣巷中世家组织了二千部曲前来增援。

等徐道覆归来,卢循道:“此次攻打建康历时一个多月,粮草将尽,不宜再滞留。愚有意率师回浔阳休整,然后夺取荆州,再慢慢与建康争战。”

攻不过秦淮河,麾下兵马士气低落,徐道覆亦打算撤出建康休整一番后卷土重来。为防晋军发现大军撤走,徐道覆依旧带着兵马进攻南塘、越城一带,卢循率军撤出丹阳郡,在淮口一带驻扎,派遣船只攻打石头城。

得知石头城被攻,刘裕回到石头城,此时他信心百倍,这几日变民军的进攻变得有气无力,分明师老兵疲,只需抓准时机便能击溃卢循大军,解建康之围,立不世之功。

孟昶死后,郗恢升任尚书左仆射,彼时刘毅尚未失势,推荐其好友郗僧施接任丹阳尹,而尚书右仆射授给了刘柳。

刘裕道:“大军久战疲惫,需要休整几日。先派出侦骑,打探变民军行踪,另外变民舰船坚固犀利,不可轻敌。”

席间三人相顾泪落,眼前佳肴难以下咽。司马叔璠拭拭眼泪,道:“愚听闻大王与雍兖刺史杨安玄有旧,不知真假?”

司马德文道:“不错。比起刘裕,杨安玄对皇室还算恭敬,每到年节都会遣使献礼,但论忠心,孤亦不知其有多少。”

司马国璠道:“愚兄弟两人与杨安玄麾下兵马争战过,给愚的感觉雍州兵马军力尤在北府军之上。此次杨安玄亦派军牵制卢循,大王不妨给杨安玄写封私信,让他立下战功加以封赏,以示恩笼,也好牵制刘裕一二。”

司马德文点点头,道:“杨卿与阴家关系密切,孤会让阴尚书代为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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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1):唐杜牧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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