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记得罗科索夫斯基在正式担任第16集团军司令员之前,曾经被任命过别的职务,所以他特意问一句,想搞清楚对方是否知道新职务是什么,自己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不太清楚。”谁知罗科索夫斯基却摇着头说:“至于我会被任命为哪个集团军的司令员,别说我不知道,恐怕就连方面军司令员也不清楚,可能要等我回到莫斯科,才能知道具体的任命是什么。”
见罗科索夫斯基都不知道自己将担任什么职务,维克多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如果对方在一支部队持续工作下去,自己还能好好地表现一番,假如他待一段时间就走,而自己却不能随之离开,那么接下来的命运就不好说了。按照苏军如今的表现,留在别的部队,阵亡或者成为俘虏的比例比较高。
“维克多,谢谢你!”罗科索夫斯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忽然开口说道:“如果不是你指挥的部队,在战场上表现突出,我想我也无法获得这个升职的机会。”
“军长同志,您过奖了。”维克多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夸奖,连忙谦虚地说:“我只是履行了一个基层指挥员的职责,为我们的祖国服务。”
罗科索夫斯基冲维克多胸前的红旗勋章点了点头,笑着说:“
维克多,看来你服务得不错。参军不到一个月,不但担任了团长的职务,同时还获得了一枚红旗勋章。”
他抬手看了看表,对维克多说:“时间不早了,你躺下睡一会儿吧,等天亮的时候,我们就到基辅了。”说完,弯腰脱掉靴子后,仰面躺在卧铺上开始闭目养神。
维克多没有任何睡意,便坐在窗边看向了外面。窗外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东西,列车掠过一片片荒无人烟的田野和小树林,这里虽然还是敌后,但依然能看到战争的痕迹:积满雨水的爆破弹的累累弹坑,一排排歪歪斜斜的木桩和断了的带刺铁丝,以及被炮弹削去了梢顶的树木。还有焚毁的农庄的断墙残壁、炉灶的残迹和空无一人的战壕。这些景象,都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在同一节车厢的另外一个包厢里,坐着四名乘客,其中有一名少校,他缠着绷带的胳膊挂在胸前,显然是一名伤员。旁边坐着的一名戴着鸭舌帽的中年人,见到少校身上有伤,便好奇地问:“指挥员同志,您是在什么地方负的伤?”
“在保卫舍佩托夫卡的战斗中,我的手臂被弹片炸伤了。”少校回答说:“军医告诉我,说胳膊的伤势比较严重,他们无法处理,希望我能尽快赶往基辅的
军医院进行治疗。”
“指挥员同志。”中年人说道:“我知道每隔一天就有一列伤员列车开往基辅,您为什么不搭伤员列车,却像我们一样,搭乘普通的列车呢?”
少校表情严肃地说:“我的伤势不重,又是一名指挥员,怎么能和普通的伤员争宝贵的位置呢?”
“您的觉悟真是太高了!”中年人冲少校竖起了大拇指:“如果换了别的人,早就搭载伤员列车离开了。”
旁边一名胖老太好奇地问:“同志,伤员列车和普通的列车有什么不同呢?”
“不同的地方多了。”中年人说道:“伤员列车除了补充煤和水之外,在任何站都不停靠,而且沿途也不会遇到临时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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