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在伞下给梁婠使了个眼色,该不会是皇帝吧?
梁婠轻轻眨眼。
宋檀余光偷偷瞟了眼,这一细看,憋了十足的笑。
好家伙,竟将皇帝扮得这么丑!
宋檀本就是个人精,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只作不知,只将皇帝与王庭樾一并视作梁婠的友人、兄长。
住的地方是宋氏私宅,环境雅致不说,隐蔽性也极好。
梁婠看了甚是满意,从前让他抽空在这几个城中提前置办宅子,到底是对的。
梁婠舒舒服服洗了个温水澡,又美美的饱餐一顿后,才略略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高潜住在她的隔壁,王庭樾则与宋檀同住另一个院子。
宋檀这么一个爱美又怕麻烦的人,竟大老远从晋邺赶到屿阳来接应她,着实叫她有些感动和意外。
离开晋邺好几个月,回去之前,有些事情还是得同他们合计合计。
周军撤军只是暂时的。
她不能不早做安排。
梁婠关上外屋门的同时,钱铭步入隔壁屋子的离间。
“陛下。”
高潜负手立在窗边,听到来人头也未回,黑沉的眸透过窗棂往外瞧,檐下的雨丝如线,丛丛美人蕉浸润在蒙蒙水汽中,云端仙女似的。
钱铭低着头近前,从袖中掏出一物,小心呈上。
高潜抬手接过,轻轻展开,唇上扯出一抹淡笑:“高浥,果然是高浥,他当真是等不及了,他这么一天天等着孤、找着孤,定是备受煎熬。”
他笑容越来越深:“孤要是真的悄悄死了,你说他会怎样?”
钱铭愁眉苦脸,晋邺城里的人,个个心怀鬼胎,就连太后都不一定能靠得住,这个时候已是火烧眉毛了,真不知道皇帝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陛下,您还是尽快回皇宫吧,反正周军——”
高潜侧过脸瞧他。
钱铭只好闭嘴,忽又想起一事,道:“陛下,另得到一消息,有关周国。”
高潜收回视线,瞧着外面的雨幕:“说。”
叩叩叩。
梁婠合起伞,敲了敲门。
她能听到王庭樾正与宋檀说话。
门一开,宋檀从她手里接过伞,眼睛还不忘往她身后看。
梁婠反手将门一关:“别看了,只有我一个。”
宋檀心头一松,这才将她往里让。
“我说皇后娘娘,您下次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那么一尊大佛,我,您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成不?”
梁婠失笑:“你还想有下次?”
宋檀将伞扔去一边,拉着她往小几跟前去。
王庭樾站在几边。
梁婠认认真真扫视一遍案几上的小炉、果品、糕点,应有尽有。
“雨天煎茶?合适!檀郎一向是会享受的。”
宋檀可没心情同她开玩笑:“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他万一有个好歹,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梁婠坐定,给他们一人斟一杯茶,对宋檀道:“你要操心的可不是这个。”
宋檀没好气瞪她。
梁婠放低了声音,表情十分严肃:“咱们在大齐的铺子差不多了,你将多余的钱拿出来,在周国置办些产业。”
说着拿出一张做了记号的舆图,展开后指给他看。
“你可以从我标注的这几个地方开始。”
宋檀一怔,难以置信:“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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