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驾着马紧跟其后。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再黑便看会不清前路。
梁婠朝后望一眼,没见到追兵的影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再看向不苟言笑的人。
“青松,殿下为何不亲自来接我?”
青松猜不透她的用意,回道:“殿下原是要来的,却被太医令拦住,现下就在汾河上等您。”
梁婠有些失落嗯一声。
汾河边,果然泊着一条大船,同她往日见的一般无二,还有人在甲板上来回走动巡视,千真万确是官船。
板了一路脸的青松,终于在此刻如释重负。
“夫人,我们到了——”
梁婠就要笑着回答,忽而马儿受了惊,嘶鸣一声,疯了似的往前跑,颠得她在马背上左摇右晃,眼看身子一歪就要摔下去。
青松脸色骤变,纵身一跃跳下马,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梁婠的胳膊,转了个身,险险将人扶着站好。
梁婠被吓得够呛,缓了口气,再看马匹,早就跑远了,她的那匹受了惊不说,就连带青松的那匹也受到影响。
青松放开扶住她的手,不无惋惜看一眼已经跑远的马匹。
“幸好我们已经到了。”
梁婠心有余悸,抚着胸口问:“把我送到,你还回去吗?”
蒙着脸的人摇头:“他们已经知晓属下的身份,不能再回去了。”
梁婠点点头,跟着青松往大船去。
青松站在岸边等着梁婠先上木镂梯,梁婠抬头看一眼,甲板上脚步声渐近,再回头眺望远处,低呼一声。
“青松,你看,他们是不是追上来了?”
青松忙伸长脖子,顺着她远眺的视线看过去。
他皱起眉,似乎是……
突然,身后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砸进水里,他一转回头,木镂梯上空无一人,再看,河里有人在奋力游水。
青松反应过来,冲着甲板上的人大喊。
“人跑了!快追啊!”
甲板上立刻有人叫喊起来,甚至有人跟着跳下水,去追那个甩着臂膀游水的人。
还没靠近汾河,便听得河岸跟前有人大喊大叫,好像在追赶什么人,驾着马的几人匆匆交换视线,加快速度。
过了汾河就是涂阳。
梁婠咬紧牙关,一个劲儿地往河对岸游,身后的全是拍打水花声,追她的人可不少。
这个宇文珂果然奸诈狡猾!
摆明是设好了陷阱等她。
幸而叫她识破青松是个假的。
梁婠紧紧绷着一根弦,提着一口气手脚并用爬上岸。
她浑身上下湿透了,落汤鸡似的,河水顺着头发衣衫往下淌,还沾了满身泥。
可眼下什么也顾不得,必须要赶在周军之前到达涂阳城。
眼看有人追上来,梁婠再不敢磨蹭,埋着头继续往前跑。
不想身后有人发出惨叫声、刀剑声——
梁婠疑惑回头,就看见又来了几个黑衣人,却同‘青松’那拨人打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个黑衣人越过一众人爬上岸,直冲她跑过来。
“夫人!”
夫人?
梁婠头皮一麻,咬咬牙,不顾一切朝前跑。
就在身后人拍上她的肩头,前方有人驾着马朝她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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