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潜拉了拉系上的结,很结实,又试了试松紧,这才满意又放心地松开手。
他坐在床边,边休息边扭过头看她。
就见梁婠像条被缚住的鱼,趴在床上,两只眼睛能冒火星子。
高潜伸手帮她拨开缠在勃颈上的头发,扬扬眉:“我可不想再被你扎昏。”
肌肤相触,巨大的恐惧涌了上来,身体止不住发抖。
梁婠屈辱地扭过头,闭上眼,不想再看他。
高潜帮她取下头上的金簪发钗,又除去鞋袜。
身侧床褥微陷,高潜躺至她身侧,轻轻一拉,她后背又贴上他胸膛。
他伸手将人往怀里拢了拢,又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
伸头瞥一眼,她眼角湿湿的。
高潜从后紧紧抱着她,几不可闻一叹,吻了吻她的头发,鼻息间便嗅到一种淡淡的香味儿,像极了夜里悄悄绽放的晚香玉。
一如冬日夜里,屋内只留了一盏灯。
高潜唇角轻轻一提,坐了那么多天的冷地砖,倒是头一次睡在她的床上。
“梁婠,这辈子我还没碰过你。现在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只要你心甘情愿替我生下孩子,这蛊就解了。”
她如何不知?
梁婠死死闭着眼睛,一字一句:“我宁可死。”
高潜闭上眼沉默着不说话,手臂收得很紧。
过了好一会儿,他抚了抚她的头发。
“你就这么恨我?即使过去那么久,还这么恨?”
“是,一如既往,从未改变。”梁婠闭着眼,指尖都是凉的。
高潜叹口气:“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也不能消除你一丝一毫的恨意?”
梁婠冷冷笑了下:“只有你死了。”
高潜扶着她的肩,将人扳正与他相对,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睁开眼。
“只有我死了?”
梁婠避无可避,咬牙瞪他:“是,除非你死了!”
高潜将人按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眯起眼。
“世上盼我死的人何其多,也不差你一个。”
梁婠垂下的眼底,目光冷峻。
高潜缓了语气:“梁婠,你知道我最喜欢的花是什么,最恨的花又是什么?”
梁婠装哑巴,不理会。
高潜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扯着嘴角笑了笑:“不是玉蕊花,是桃花,这次别再记错了。”
梁婠还是不吭气。
高潜将怀中的人拉开一点,垂眸看她:“梁婠,如果那天在卫国公府我将你带回宫就好了。”
梁婠死死瞪着他的衣襟不说话。
高潜又道:“或者,我一醒来的那天,就命你叔父将你送进宫……”
梁婠嗤笑一声:“那你只会死得更快一些。”
高潜双目一瞬不瞬盯着她瞧,眼底浓墨一片,黑漆漆的。
“你每次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口不会疼吗?”
梁婠抬起眼,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那你会疼吗?”
高潜提唇笑笑,将人重新搂进怀里。
“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停了停,又道:“三日后,我就走了,说不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真的要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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