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诚实道:“是有一封信,弃军保帅?可那又如何?”
陆晚迎满眼焦急:“你并非陆氏的人,那牡丹印留着也没用,但于我而言不一样,我可以拿它换一个自由!”
换自由?同谁换?
梁婠眉心微动,正欲开口,却听扑通一声,紧接着响起尖锐的呼救声,有人落水了。
她心头一紧,猛然看过去,就见两个内侍一前一后跳进水里,再看湘兰几个,急得在岸边又喊又叫。
高昕落水了!
梁婠惊出一身汗,丢下伞,直奔过去。
幸而靠近岸边水不深,内侍们又反应极快。
有人喊着传太医,有人喊着拿毯子。
高昕幼小的身子被两个内侍托着,浑身湿透,苍白的脸上唇色发青,咬紧牙关,浑身都在哆嗦。
等不及来人,有内侍直接脱下外衫裹上去。
梁婠一把将高昕接过来,翻个身,头朝下抱着,用手撬开牙齿,清理过口腔和鼻腔后,又不停拍打他的脊背,直到咳出积水,她才稍稍缓了缓,也分不清身上是汗水还是雨水。
“快传太医!”
她避开要上手的内侍,抱起高昕直往含光殿去。
等梁婠抱着高昕回到含光殿,太医令已在门口等候。
诊脉、施针、喂药……等太医令再站起身,回头一瞧,梁婠还穿着潮湿的衣衫。
他恭敬低头:“二皇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娘娘无需太过担心。”
梁婠蹙着眉:“只恐他发热。”
太医令轻轻颔首:“娘娘说的是,若是发热能熬过去便无大碍,倘若……”
话未说完,抬眸对视,梁婠心中明了。
她全程在旁边看着,心里有数。
太医令又道:“娘娘放心,臣会守在这儿,娘娘衣衫湿了水,也要当心受寒。”
梁婠又唤湘兰同太医令一起守着,叮嘱几句后才放心去换衣服。
不想一出门,撞上陆晚迎。
梁婠没心情同她再纠缠先前的问题。
“昭仪请回吧,我这里很乱,暂时顾不上招待你。”
陆晚迎皱眉上下打量她一番,屏退宫人内侍,开口道:“表嫂别误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最好还是别去追究这件事。”
梁婠明白,好端端的,高昕怎会落水?
其实,她一直都在提防了,可又知道防不胜防。
出事,是迟早的。
梁婠淡淡笑了下,语调平静:“可不管是意外,还是阴谋,他在含光殿出了事,我都免不了责。你当初趁势将他推出瑶华殿,不就是早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
陆晚迎默了默,并没否认。
梁婠想了想,道:“阿迎,你不必这么一直试探我。”
陆晚迎微微蹙眉,静静端详她一会儿,很是不解。
“你为何要救他?你可别忘了,他是曹若宓之子,你害死他的母亲,留下他就是祸患无穷,你不怕他长大找你寻仇吗?何况,他并非表兄血脉,皇室容不下他,不论是姑母还是表兄,是迟早——”
梁婠点点头,抿了抿嘴角:“你说得对,我也没想真能保下他。”
陆晚迎摇头:“那你这是为何?”
梁婠盯着她认真道:“阿迎,你觉不觉得高昕很像他?”
陆晚迎一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高昕死的那日,前线传来消息,周昀行军中遭遇偷袭,最终重伤不治,已于数日前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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