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宴一愣,诧异看她,他们当初说好的,一起出宫前,会帮他治好脸上的伤。
难道她想在这个时候离开?
可她中了蛊,如何能走?
沐宴缓了缓神,余光瞟一眼远处的宫人,再落回梁婠脸上。
梁婠眼睛眨了下:“再过几日,就该过年了,我好想出宫去瞧瞧,你想去吗?”
沐宴蹙着眉头看她,莫非是想趁着出宫的机会逃走?
除夕将近,辞旧迎新,皇宫内外,处处张灯结彩,无一不充斥着过年的气氛。
从年初两国交战,到年尾巫蛊废后,这一年里诸事波折、风波不断,实在没个消停,因而太后不仅请了高僧入宫讲佛法,还命后宫妃嫔每日前去讲经处点卯。
是以各宫各殿,不但宫人内侍忙,就连妃嫔也没闲着。
齐尚佛法,就算梁婠不信,也避无可避,硬着头皮也得去。
何况,太后还紧盯着。
曹若宓被废后,重新立后的消息不胫而走,呼声最高的自然是昭仪陆晚迎,至于她,倒也有人提,但不多。
梁婠知道那些人都是服务于高潜的。
高潜也同之前所说的那般,开始提拔重用她的姊夫及薛氏。
是充当炮灰也好,还是拿来挡剑也罢,梁婠都觉得无所谓。
他们既然要享受这荣宠富贵,就得承担可能出现的风险。
很公平。
她是不甚在意,但阿姊着实大感意外。
据她暗查,当日阿姊为了提防自己对他们下狠手,特意主动结交广平王妃以求庇护。
谁曾想她非但没有刁难他们,反倒是皇恩一道道临门,阿姊及薛氏一族可谓受宠若惊,阿姊更是几次三番递消息给她,想带着小世子一起入含光殿拜谢,却都被她拒绝了。
进宫拜谢不成,却又不能什么都不表示,阿姊便命人送了不少孩子的衣物鞋帽入宫,梁婠看一眼,也都命宫人几经细查后,悉数收起来。
她可以选择不用,但一味拒绝,只会引得旁人注意、怀疑。
宫里除了连着几日的诵经念佛,另又设了大大小小的宫宴。
这个时候不易风头太盛,因此非必要她皆选择不参与。
每回搪塞的借口,不是要研究病案、制药,就是身体不适,即便再拙劣也都能混过去,谁料这竟是正中太后下怀,巴不得借着机会多抬举昭仪陆晚迎,甚至自己称病时,太后还会打发人来探望她。
自合安夫人故去后,太后更是常诏广平王妃进宫,大有安抚亲近的意思,有时她也会被太后唤去几次,每次去陆晚迎都在,对她也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看得出来,广平王妃与陆晚迎关系也不好。
故而,当着太后的面大家都还算正常,倘若太后离开,那必定是各自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这样不痛不痒的小手段,梁婠懒得应付,只当聋做哑、装傻充愣,由着她们两个各自斗闹。
也不知是不是太后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么几次互怼后,竟对她的态度好起来,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打消太后的防备很重要。
眼看产期渐近,梁婠也是真的忙起来。
白日里,做得最多的就是翻看老妇人在狱中写下的方子,然从头翻到尾都不见有半点与这蛊有关的内容。
宫里无法,她估摸着或许可以让宋檀在宫外帮忙打听,外面总要好过消息闭塞的皇宫。
出宫一事,她先前提过,所以再提,高潜允了。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