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南暗叹,单这旧伤都时常反复,若非为了兵权,何须咬牙硬上呢?
宇文玦摇头:“唯有身负重伤,我才能不用领兵。”
萧景南一怔,不免心惊,可转念一想,似乎又能理解一二。
殿下自小在齐国长大,齐国的士兵将领亦有不少他的旧部,年后兵戎相见,又如何做到无动于衷,说到底还是念着旧情的。
可主上这边又不好推辞,只能借着被行刺受伤的机会,堂而皇之地拒绝。
萧景南抿了抿唇,一时不好再说。
他又往宇文玦脸上看一眼,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不论殿下如何,自己却是彻头彻尾的周人,怎能……
萧景南正踟蹰不知怎么开口,却听得宇文玦道:“我虽不能去,但你得去。”
萧景南愕然,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听在耳里实在不舒服,像是贪生怕死之人临阵退缩,却偏指挥着旁人抛头颅洒热血。
宇文玦睨一眼,心中了然,却不做多的解释,径直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萧景南望着渐远的背影,胸口似堵了口气,闷闷的。
按理说,殿下也不是——
“嘿!”
手掌还没落下去,萧倩仪的胳膊就被死死扣住,萧景南抓着偷袭者就势一甩,就要摔在地上,萧倩仪借着力,腾空一个翻身,侥幸逃脱,恰与他面对面。
“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
看清来人,萧景南又好笑又无奈,扶着人站好,又忙着去检查她的胳膊,生怕方才手重,没防备伤了她。
萧倩仪拂掉他的手,退后一步,不在意地笑笑:“我从太医令那儿出来就瞧见你愣在这儿,好端端的发什么呆?”
萧景南摇头:“不过一时想事想得入了迷。”
萧倩仪一愣,眨眼往周边瞧了瞧,故意打趣:“不见得,许是看什么人呢……”
萧景南刚要解释,却回过她话中的味儿,脸皮微烫:“没大没小。”
说到这儿,想起方才的事儿,不禁叹口气,却又不想让萧倩仪察觉,只换个话题。
“住在王府也有些日子了——”
不料他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萧倩仪抢过去:“可不是,搬进来之后觉得日子过得真快,比在咱们银岳府还自在呢,闲暇时,可以随意出街去逛……”
萧景南愣愣瞧着,就见她倒豆子似地说着:“怎么不念叨回银岳府了?”
萧倩仪忽然被打断,有些惊讶:“为何要回银岳府?咱们不是年后就要出兵南下吗?莫非是今日进宫出了什么变故?是不是宇文珂那——”
“没有的事,不可妄言。”
“那你这是怎么了?”萧倩仪一脸疑惑。
“不过随口问问,不是你之前喊着无趣,说是想家了?”
萧倩仪眉心轻跳,立马摆手:“你不是都说那是之前嘛,现在我觉得挺好的啊。”
挺好的?
萧景南眉头微皱,看着萧倩仪眼底闪烁的光,他心越发沉了。
萧景南想了想,道:“你不是让我派人去查当日齐军营的事儿吗?”
“如何?查到是谁了吗?”
一听这话,萧倩仪敛了情绪,不无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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